第十六章 價值(1 / 2)

錢掌櫃一愣,不由停下了伸出去接藥草的手。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出聲喝止的是一位長相凶巴巴,外表粗豪的客商。原先眾人隻是見他跟在馬德草身後,因為長相猛惡,很是引人側目,但也因為此人長得凶猛,大家看過一眼後,就都不敢再看。而此人和身邊的兩位客商,一直都是默默的跟著馬德草,也沒見他做過什麼讓人擔心的舉動。此刻忽然出聲喝阻,大家都不知道這人什麼意思,打的什麼主意?也有不少人等著看熱鬧,心想:“我一看他,就知道不是好人,這不來了。”

錢掌櫃卻認得此人,是馬德草領來的客商,剛剛他們還在這裏收購了大批藥材,交易量很大,是不能輕易得罪的主顧。但此刻忽聽他橫加幹涉,也摸不透這人什麼意思,正要出言詢問。

卻聽那人接著說道:“這位老哥,我願出十兩銀子,購買你手上的這顆藥草,不知你可願意?”說完看著老管家,對周圍人的注視全當不覺,也沒發覺這麼做有什麼不妥。

眾人一靜,大家都知道十兩銀子已經可以讓普通的人家半年衣食無憂了。聽此人一開口,便出了這等高價,不禁很是驚異!藥材一類不像別的流通物品,有恒定的行市、價格。藥材卻不是這樣,有的藥材幾百斤也換不了幾個錢,但有的單顆價值就高的離譜,更有的甚至萬金難求。比如:一些個上了年份的老山參、何首烏等珍貴藥材,都是單個論價,而且有行無市。

讓大家驚異的不是這人的出價高,大家都是行內老人,自然也有一定的眼光,都看出那顆龍涎草年份不低,那人出的這個價格也不算多高。但這不是價格高低的問題,你在人家家門口搶生意,已經不能說是冒失無禮,而是搶人飯碗,砸人招牌,挑釁生事了。

即使是錢掌櫃知道這人是大主顧,不能輕易得罪,但人家已經一巴掌打在臉上,也不能任由別人欺負吧,何況這裏又是總店,要是被人傳出去,那可就成為業內笑柄了。當時臉色難看,對馬德草說道:“馬老板,這位老板是什麼意思?”這無禮的客商是馬德草領來的,當然要問馬德草了,這還是錢掌櫃想得遠,留下了餘地,不想失去這個主顧。要不然我管你是誰帶來的,直接讓夥計扔出門去,打斷雙腿,敢在高家鎮上門招惹高家的生意,那不是吃了豹子膽,找殘廢嗎。

馬德草也沒想這人會這樣魯莽,雖然他也看著那顆龍涎草眼熱,但他可不敢心生希翼。不說這種做法破壞了行規,誰也沒有勢力和這個膽子,敢在這裏搶生意。實際上馬德草暗中就是替高家莊做事的,隻不過知道這事的人不多,表麵裝作沒有關係而已。這樣不但能拉攏一些客戶,讓人家不生疑心,而且回旋的餘地也大。

這時一聽錢掌櫃含怒質問,不禁苦笑道:“這個嗎……”轉頭對那位長相凶惡的客商道:“賀老弟,你看……這個,大家都是生意人,如果賀老弟有意這單買賣,依我看……不如等會我們直接和錢掌櫃商談比較好。你看呢?”意思是:“你怎麼這麼冒失,虧你還是做生意的,連行規都忘了嗎?你想要買這顆藥草,可以等人家交易完了,我們再去買過來,不就行了嗎。”

這位姓賀的客商早就後悔了,當時他是因為看出那顆龍涎草的年份,絕對不止二十年,可能要三十年往上,一時心熱,就忘了厲害,這才出言搶收。但等他以冷靜下來,便暗罵自己“愚蠢”。這時一聽馬德草出言埋怨,馬上順坡下驢,急忙賠罪道歉。心裏卻暗自嘀咕:“你說得好聽,到了別人的手裏,再買過來,那還有利潤嗎?”

錢掌櫃神色略緩,覺得雖然在家門口,但此時人多,不定會發生什麼變故,還是及早處理為好。轉頭對老管家說道:“高大哥,我看也不用鑒定了,這顆龍涎草確實不錯。這樣吧,我出十二兩銀子收購,你覺得滿意嗎?”

老管家雖然現今落魄,但他原來也曾做過幾十年大總管,什麼事沒見過,閱曆豐富。這搶收草藥的是經過一一看在眼裏,知道自己手上的這顆龍涎草肯定還要珍貴,不止值十幾兩銀子的價格。雖說擱在以前,別說十幾兩銀子,就是幾十兩,百多兩,也不放在眼裏。但現今卻是此一時,非彼一時,十幾兩已經是不小的數目了,足夠主仆二人生活上大半年。

但也不甘心就此被蒙蔽、欺詐,一時心內猶豫不決。就在這時,隻聽一人說道:“這顆藥草可絕對不止值十幾兩銀錢啊!”眾人一聽,又有人不長眼的出麵生事,都好奇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隻見一位長相普通,穿著也普通之極的漢子,說完話也跟個沒事人一樣。

眾人一看,都不認識,但看其樣貌裝扮,也是一位普通的平民,就是不知道怎麼會這時候站出來闖禍。錢掌櫃也是一愣,心中暗怒,心想:“果然又出事端。”卻也不怎麼擔心,冷冷的問道:“這位客人,你說這話是何意?”

小天生卻沒有留意這些事,他一直在暗中偷眼觀瞧那三位異人,心裏一直思索他們是不是神仙,自己要不要上前拜見?當老管家拿出龍涎草的時候,他看到道士和道姑都是眼神閃動,此刻一看,說話的正是那位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