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翼王被困大渡河(1 / 2)

1863年夏天某日,四川省石棉縣安順場南,駐紮著一座軍營。軍營依山傍水,座座軍帳星羅棋布。偌大的駐地一眼望不到邊,就在營中寬闊的校場上站滿了整齊的士兵、密密麻麻,旌旗招展、遮天蔽日。士兵有十五六萬之眾。校場前點將台上站有一人,此人身高八尺、胸寬體闊、相貌堂堂,往那裏一站,有一股強悍的氣勢四散而去,下麵的士兵噤若寒蟬。他是誰?他就是太平天國叱吒風雲能征善戰的軍事統帥之一,翼王石達開。

自從六年前率部離開天京轉戰西部,這一路上四處轉戰、一心立功,隻望有朝一日重回天都、重表忠心,奈何軍隊如無根浮萍、損失慘重,現如今更是被逼退在這大渡河畔,糧草危及、士氣低落。大渡河水流湍急,上麵的索橋更是被湘軍弄斷,對麵是大軍臨敵,後麵是追兵重鎖,可謂是插翅難飛。當初帶出的二十萬親軍將領已是十不存五,麵前這些兵甲大多數是轉戰之中新投,遇到這危急時刻已是人心惶惶,這些時日已出現不少的逃兵。本都是天國子民,翼王怎麼忍心他們和自己共赴黃泉,於是決定投降清軍。

昨日曾國藩已經派人給了回複,說要他到總督府進行進一步的談判,離開期間大軍不得擅動。他知道士兵們思家心切,有些已經按耐不住,今日這才召集將士、做些部署。

石達開最擔心的是自己的義子石文成,前幾日文成不小心在馬上摔了下來,結果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六年前離開天京時路上遇到這個孩子,當時他饑寒交迫、骨瘦如柴,眼看就要閉眼了,結果翼王路過時見這孩子雖然枯瘦,可是麵目俊朗,骨骼驚奇,想到自己整日撕戰沙場,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斃命,自己的功夫得不到承傳,終歸對不起師父,於是決定收下這孩子。

收下後更因為沒有機會娶親,膝下無子,對文成極是偏愛,卻也教誨甚嚴,希望他真的能繼承自己的衣缽。沒想到文成也爭氣,現在不但武藝精進、詩書更是博古通今,還學得一身的兵法。現在對這兒子更是沒的說,前幾日想試試他的武藝,沒想到自己竟然不是他對手,翼王可是天平天國裏的首號武將,也是文武雙全的,沒想到真的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誰知要收招之時,文成的戰馬突然瘋狂起來,把文成摔在馬下,翼王當時就一拳打死了那匹馬,更是派了最好的軍醫醫治,可是軍醫說公子沒有受傷,但就是昏迷不醒,可是急死了翼王。

這會兒軍隊的事情等不得,隻好隻身上路、趕往總督府。誰知這一去竟是永無生還。

就在石達開走了的第二天中午,石文成醒來了。

醒來後的石文成睜開雙眼的那一刻,神態滿是震驚。這是哪裏?頭頂好像是個帳篷,難道到是營帳?可怎麼又和軍隊的帆布綠軍帳不一樣啊,自己躺在一張木板床上,下麵倒是鋪了厚厚的稻草和被褥,床和被褥都不是自己軍隊的,奇怪,再看屋裏的東西,帳中盡是些刀槍,一點也看不到自己軍隊的裝備,倒像是古代的營帳,隻記得自己帶著小分隊去西部邊境執行任務,誰知竟然中了埋伏,為了掩護隊友,自己被一顆流彈擊中頭部,隻記得那一聲槍響,隨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想到這裏他趕緊摸了摸頭,這一摸嚇了一跳,前額頭頂光禿禿的,往後摸竟然是挽著長發,怎麼回事?想照照鏡子,可是營帳內哪有什麼鏡子,難道那子彈沒打中我,可這裏怎麼回事,他大喊隊友的名字,喊了一聲,忽然發現自己的嗓音竟然變了,變成了一個十八少年的聲音,而且和自己的明顯的不同,聲音中帶著滄桑的稚嫩,卻洪亮而又帶著一股穿透感,和自己的沙啞聲音完全不同。這時候,帳簾一挑,進來一個士兵。士兵頭戴金盔,上半身穿著牛皮鎧甲,下半身是土布褲子,腳上穿著牛皮戰靴,這讓文成更是詫異,這明顯不是自己的軍營,文成沉默不作聲,想看看究竟。

士兵挑簾一看文成醒來,突然快速轉身離開了,一會兒就聽外麵熙熙攘攘來了很多人,簾再次挑開,進來五六個人,都是彪形大漢,穿著全身的明盔明甲,為首一人身高八尺,方額海口、戴著皁銀盔、披著大紅的鬥篷,眉宇間殺氣騰騰,氣宇軒昂,見文成要坐起,忙上前扶住,拿過旁邊被褥給他掖在後麵,竟然是和藹問道:“文成啊,你可醒了,感覺怎麼樣,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接著又吩咐親兵去把軍醫喊來,給文成好好看看。

文成不認識,可得弄明白怎麼回事吧。於是尷尬地問道:“你,你是?”

“哎呀,不會是摔壞了腦子吧?快喊軍醫,怎麼這幫兔崽子辦事這麼拖遝,文成啊,我是你二叔啊,你好好看看,還記得我不?”

“二叔?這是哪裏啊,我怎麼什麼都記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