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雨初歇(2 / 2)

暴雨中,雨婷馱著這男子在山崖上艱難膝行,一步一滑,終於爬到了半山崖的洞中。

雨婷將男子從背上放下後,感覺自己已經累到幾乎散架。靠著岩壁喘息了半天,雨婷緩過勁來,將男子身上早已濕透的衣裳都解下來,擰幹後又鋪在他身下。猶豫了一下後,雨婷背過身去,解下自己身上也都濕透的衣裙,擰幹後又披在身上。

這時,雨婷已經發覺,這裏其實隻是半山崖的一處山凹,凹洞很淺,容下兩個人就已經有點轉不過身了。還好這男子還昏迷不醒,要不然雨婷真不知情何以堪。但這麼想,雨婷又很是羞愧,這男子救了自己的命,這時自己卻慶幸他昏迷不醒。即使他醒著又如何呢,頂多就是自己穿著濕衣服不脫唄。再不行,也就是把自己也交給他了,如果這樣那也是命裏注定了。想到這裏,雨婷禁不住麵紅耳赤,因為這時雨婷發現,自己心底其實是情願的。

3.

洞外,雨聲漸漸地停了。秋深夜涼,衣裙也都還是濕的,雨婷冷得渾身打戰,靠在岩壁上睡不著。雙膝被碎石劃傷得厲害,加上右腿刀傷的疼痛,都讓雨婷難以入眠。

雨婷探身向洞外望了望,山林中正是夜雨初歇,星光滿天。忽然一陣狼嚎從遠處傳來,雨婷一聽,害怕地縮回了洞內。可是狼嚎聲卻在山林中開始此起彼伏,崖下的那匹馬也開始不安地噴著鼻息。雨婷有點不知所措地把身體蜷起來,靠向那男子身邊,無助地縮在了他懷裏。

雨婷忽然又想起了什麼,爬起來在男子的背囊中翻找,取出了那柄短弩。雨婷試了試想要張開弩弦,結果完全拉不開。雨婷又用兩膝頂住弩弓,使用雙手努力張弦,但還是張不開。雨婷無奈地放棄了,把短弩扔回背囊,又從背囊裏取出一把短刀。雨婷把短刀握在胸前,重新蜷回到男子懷裏。洞外狼嚎聲還在繼續,最近的似乎就在不遠處的山頭。雨婷又起身,把男子的兩條手臂拉過來,環抱住自己,才又重新在男子懷裏躺好。

蜷在男子懷裏,雨婷能感覺到他胸口微微的暖意和胸腔裏隱隱的心跳。他還活著,仿佛還可以隨時起來守護她,就是這種感覺,讓雨婷感到心安。

慢慢地雨婷又起了睡意。朦朧中,雨婷又想起昏睡中做的那個夢。那個夢現在已經忘得隻剩下了一些零碎的片段,但那些奇異的場景,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讓雨婷覺得目眩神迷。

夢裏好像來到了一個仙境,所有人都是各種奇裝異服、奇怪的發式。雨婷好像是在一個大市場裏負責收賬,大市場好像一個寶藏,各種奇怪的物品堆積如山任人挑選。人們選好物品就排著長隊到雨婷麵前付錢,用的錢卻非金非銀,都是一些薄薄的彩片,彩片上還有各樣的圖案和人臉。

在人群中,雨婷還見到了救自己命的這個男子,他想和雨婷說話,雨婷卻沒有理他。雨婷現在想起來還有點悵然,夢裏和他說說話多好啊,哪像現在,想說也說不了。

雨婷還夢到奇怪的街道,奇怪的鐵車在街上飛馳,還有奇怪的美食,香的辣的甜的,那些奇妙的味道似乎現在還能感覺到。

尤其是一個糕點,不知為什麼,在雨婷腦海中印象特別深刻。糕點的形狀像一對蝴蝶,中間有美味的甜酪。雨婷在一家裝飾奇特、有很多鮮花的店鋪裏買了這些糕點,店主還要求雨婷講一個夢來交換糕點。而最奇特的是,這個夢裏的夢,雨婷隱約記得,就是自己昏睡前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