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秦時時回去後，雖然身體上的疼痛感已經消失了，但是，心裏的疑問卻慢慢滋生出來。
程懷笑臉迎人地和她說了半天話，她極其心不在焉。
有好一陣子，她還盯著程懷的臉發呆，她在想，蘇垚的暗示究竟是什麼意思？
自己的身邊，這些人這些環境，難道都是假的？
那麼程懷呢？這個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程懷，這個看起來和自己恩愛無比的程懷？
他也會騙自己？為什麼？原因呢？
自己隻是一個在孤兒院長大的孤兒，一個連實習期都沒有通過的小護士，程懷這樣的家底，這樣帥氣多情的男人。
他要騙自己什麼？
不對。
秦時時猛然驚醒，如果程懷真的是騙子，那麼孤兒，小護士，這種身份，很有可能也是假的。
她想到當時自己住院的時候，對醫生護士的知識和場景沒有任何印象，可是剛出院進入龍源別墅書房的時候，卻能一眼看出程懷電腦屏幕上，報表曲線圖裏的信息馬腳。
她，以前真的是護士嗎？還是其他的身份？
“在想什麼？”程懷這時已經輕輕摟過她，臉貼得非常近，小聲在問。
秦時時從思緒中抽離出來，竟然嚇了一跳。
“沒，沒想什麼。我。”秦時時抿了一下唇，“我隻是覺得奇怪，自從我辭職以後，那些護校的同學，還有之前醫院的同事，怎麼一個來看我的都沒有？對了，還有那個明珍，自從上次開完派對，她也沒有聯係過我。”
程懷愣了一下，眉頭幾乎無法察覺的抖了抖，隨即笑著反問說：“那你聯係人家了沒有？”
“嗯？”秦時時眨了眨眼，“那倒也沒有。”
“這不就對了，你也沒有聯係別人，別人不聯係你，不是很正常麼？更何況，在他們看來，你現在生活這麼優渥，又住在龍源別墅區，顯然和他們已經不是一個圈子的人，他們不想主動聯係你，也是人之常情，難道不是麼？”
秦時時歪著頭想了想，覺得這個解釋的確很過硬。
“可是，為什麼最近我身邊老是冒出來陌生的人，說是我長得很像他們的朋友呢？”
“傻丫頭，這種爛俗的搭訕梗，你還放在心上啊？”程懷哈哈哈笑了笑，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你不記得了，在答應做我女朋友之前，你可是經常會遇到說你長得很像某人的男人啊，還是碰到了我，才幫你當掉這些爛桃花的，嗯？”
秦時時一愣，臉立刻羞紅了一半，伸出手輕輕捶了程懷一下：“我哪有那麼招蜂引蝶，肯定是你瞎說的。”
“這個可真是冤枉我了，不過長得漂亮的女孩子，招人搭訕是很正常的，你別放在心上就好，我會盡全力幫你去把所有人擋掉。”
“但是。”
秦時時撇了撇嘴：“其他人還好說，隻是那個蘇先生。”
“蘇垚？”程懷臉色沉了沉，“他怎麼了？又來找你？”
“他今天給我看了一張照片，是他朋友的結婚照，我和她真的好像，就像一個磨子裏刻出來的，還有啊。”
秦時時興奮地回想了一下：“結婚照片上的那個新郎，和你也很像的，他叫什麼來著？蘇垚好像和我說了一下，好像。”她拉長了聲音想了想，“姓莫。”
“別胡思亂想，現在修圖的技術這麼高，這點手段還是有的。”
“可是他還有視頻呢，那個莫什麼的，參加時裝周的視頻，他。”
秦時時想到這兒，又覺得身體好像有些不對勁，下腹的疼痛感仿佛又要升起來。
她的視線有些模糊，腦海中，莫子謙和何洛卿卿我我的樣子，似乎在人堆裏格外顯眼。
“他和那個女人，嗯。”秦時時雙手按著太陽穴，來回揉搓，可是仍舊無法驅散腦海中的那個畫麵。
“時時，時時，別去想，時時，看著我，看著我的臉。”
程懷捧起秦時時的臉頰，手指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的視線漸漸在自己的臉上對焦。
秦時時被他強製著把意識拉了回來，總算揮掉了剛剛那一副畫麵。
“時時，能不能不要老是聽別人胡說八道？”
等她的神色稍稍恢複了一些，程懷有些生氣地和她說了句重話。
秦時時咬著下唇點了點頭，慢慢靠進了他懷裏。
程懷有力的心跳聲傳來，通過她的鼓膜一聲聲敲擊在她心上，好像離著她這麼近，讓她觸手可及。
這樣的安全，這樣平靜。
如果不是愛，不是真誠，還能是什麼？
秦時時在心裏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聽了太多胡說八道了。
蘇垚給她看的那張照片，的確很可能是修過的，而網絡視屏上，也隻出現了莫子謙一個人，蘇垚口裏所說的那個和她長得很像的朋友，並沒有出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