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月亮不知去哪裏偷懶了,滿天的星鬥似乎也突然消失了一般沒了蹤跡。
寒風吹過,一棵四五個人都環抱不過來的大樹下。莫約十五六歲左右的少年瑟瑟發抖著。
少年心中膽寒,心幾乎都要跳到了嗓子眼,說不出什麼時候就要把心吐出來了。手不住的顫抖,腳下發麻兩條纖細的小腿像是失去了直覺一樣動彈不得。
後背緊緊的靠著大樹,蜷縮著身子。目光清冷,卻不是為這刺骨寒冷的天氣。
眼前一道鬼火閃過,四周圍不時的會有鬼叫聲,幽幽怨怨、讓人毛骨悚然。那聲音每響起一次都會讓他不由得打一個寒顫。
這樣的事情雖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不管經曆過多少,他還是無法適應。隻知道自小就沒有爹娘,來到這個村子也有幾年的光景了。可這裏的人依舊像是看待一個怪物一樣的看待他,見他就打,不和他接觸,更不許他靠近村子。
而這一切就是因為他額頭上那塊鮮紅的血印,這條血印自打他來到這個世界就伴隨著他。鮮紅的如同朱砂,大概有半寸左右長,是垂直而下的一道紅色細線,不偏不倚正在眉心上方額頭處,就像是長出了第三隻眼一樣。要是誰看不清還以為是他額頭上出血了呢。
隻要是與他有過接觸的人,過一陣子都會被惡鬼纏身,隨後莫名其妙的死去。村裏請來的道士說過,他是天煞孤星會克死身邊所有的人,還極易招惹妖怪和惡鬼。
也就是因為這句話,他獨自一人享受著十幾年的孤獨。別的孩子都可以有父母陪伴,都活在溫暖之中,而他就隻有自己和張大伯。
那是他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也是最疼他的人。張大伯與其他人不一樣,他雖然表麵上也和自己疏遠距離,可暗地裏卻在村子外的小土坡上為自己搭建了一個小茅屋。那時看他年紀還小,每天都會趁著天黑,給他送來食物。
而如今張大伯也被自己害死了,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什麼親人,更不要說是朋友了。與其如此還不如就讓這惡鬼吃掉倒也算是一種解脫。
野獸的叫聲、蟲鳴聲、鬼叫聲、微風吹動幹枯的樹枝發出的一陣陣哢哢聲,還有他顫抖的雙唇,嘴裏牙齒打架的聲音,聲聲入耳。
雖不是什麼迷人的樂曲,但也算是他臨死前聽到的最後一個聲音了。這些年來自己深受痛苦,不單厄運連連,被妖魔鬼怪糾纏不說,單說自己的身體也快要吃不消了。
自十歲左右開始記事,就像一出生就是那麼大一樣,自己對以前的事絲毫沒有印象。哪怕是一個地點,一段經曆,一個人影,一張麵孔,甚至是一個聲音都記憶不得了。
那時隻知道每半年的時光自己的身體就會如同火燒一般的疼痛,皮膚變得通紅,所有的毛孔都擴張開來散發著騰騰的熱氣。活活就像是被放在爐子上烤一樣。也曾試過跳進清涼的湖水,可不要說是那水了,就算是冰遇到自己的身體也會一觸即化。
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痛苦越發的頻繁了,每次都弄得他心神俱疲,就算是沒有這種痛苦的時候都會害怕的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以前張大伯在的時候也曾為他想過辦法,可不管是這山上的草藥,還是大夫的藥房、偏方等都對這病無用。甚至有時吃完還會讓身體更加的燥熱,還會出現短暫的發狂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