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無奈的結局,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與這種刀懸顱頂,命係一線的恐怖相比,以往的危機看似生死攸關,但由於個中原因,給人感覺卻要淺得多。直到這一刻,楊玄策才知道他自以為看破生死是多麼愚蠢。生死之間有大恐怖,此言不虛!
萬幸!萬幸!
萬幸那人沒有大開殺戒。
萬幸林曉又能多活十年。
萬幸......
他不敢繼續想下去,他害怕有一天會習慣自己這幅弱者的姿態,在那些強大的人物麵前顫抖、俯首、下跪,直到再也站不起來,直到失去自我。
所以他無法那麼坦然就接受這種僥幸。
楊玄策用力抓住他仍在顫抖的大腿。
如果先天之力還能用,應該就不會那麼糟糕了吧。
自南山事了之後,先天之力便如龍困淺灘,死氣沉沉的。至於那先天傳承,若不是他神遊天外之時,還時不時能進入那片星空,他還當真以為那隻是個應了他癡心妄想的夢。
唉!唉!唉!空想再多也是空,不如不想。
鬱氣難抒,楊玄策一時氣結。
張晨見楊玄策神色不佳,問道:“看你臉色不太好,怎麼了?”
“有些頭暈氣悶。”
“可能是殺氣衝擊,精神受損了。回去休息兩天吧。”
楊玄策明白自己情況,但也不想過多解釋,索性就認了:“好的。師父,我走了。”
大雪綿綿下了一天,夜裏更是刮起了大風,風雪交加,第二天風雪小了些,但出門還是一片灰蒙,直到第三天清早才風停雪停見了晴。
“嘿,哥們,知道六號偵探事務所哪走嗎?”
問路的是個短發的中年男子,他從懷裏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支遞給楊玄策。
“謝謝,我不抽煙。”楊玄策擺了擺手說道。
那男子咧嘴一笑,把煙放回口袋裏。
“我是那裏的工作人員,我領你過去吧。”
“那就多謝啦。哥們,你在那事務所裏是幹什麼的?”
“我就是個小助理。先生,你怎麼稱呼?”
“我姓羅,叫我羅哥就行。”
“羅先生,你有什麼事需要委托我們事務所嗎?”
“這事,還是等到了再說吧。”
幾分鍾的路,很快就到了。
楊玄策領著人進門一看,正巧四人都在。
楊玄策向張晨介紹道:“師父,這位是羅先生,他有事要委托我們事務所。”
張晨伸出手,笑道:”羅先生,你好。”
姓羅的男子握住張晨的手,滿臉笑意道:“你好,你好。”
張晨感受到一股巨力從眼前這位羅姓男子的手中傳來,臉色一變,想要抽回手。
“晚了!”
那姓羅的男子猛地把張晨甩倒空中,再狠狠砸在地上。
“轟!”
大理石地板被砸出數十條裂紋。張晨倒在地上,口中鮮血直流。
這突然的變故令事務所的眾人猝不及防。
“你是什麼人!”
孫老大喝一聲,手中拐杖劈頭蓋臉地打下去。
那姓羅的男子不躲不閃,一掌拍向孫老的胸口。
這看似是以傷換傷,硬碰硬的打法,實則不然。
隻聽見一聲脆響,孫老手中的硬木拐杖斷成兩截。那男子毫發無損,而孫老則是被一掌拍退了十幾步,嘴角滲出鮮血,完全是一麵倒的場景。
“老頭,你怎麼能把我忘了呢?你老婆兒子該死不瞑目啊!嗬嗬嗬!”
“你是羅漢!”孫老捂著胸口,咬牙切齒,眼神中透出一股寒意。一段痛苦的記憶浮現在他的腦海中,與此同時,身為山海的戰鬥成員那些刻印在身體裏的東西也隨之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