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愛,是不是?”雪狐看著懷中亂動的小家夥,平淡的語氣中,盡顯慈愛與關懷,卻渾然不顧自己身上,那恐怖的傷口處,鮮血依然在流淌著,“她是我費勁千辛萬苦,才誕下的一個孩子,作為一個母親,總想永遠的保護她、愛她、給她想要的一切……”
羅衣一陣頭大,現在的雪狐,就好像是他的阿娘一般,絮叨而又顯得不可理喻,可是這其中流露出的對小家夥的真氣感情,卻又讓他感到溫暖,就好像自己現在又回到了阿娘的身邊,羅衣幾乎都忘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額,你是誰?”總算羅衣還是保持了一線的清醒,勉強沒有被雪狐給徹底弄的迷失了自己的本性,在暈暈乎乎的聽雪狐絮叨了半天之後,他終於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雪狐的出現,以及它怪異的行為,讓羅衣迷惑不解,這種疑惑使他始終保持了一分警惕之心。看似存在卻消失的溫泉,神秘消失的羊牛以及突兀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雪狐母子,種種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在羅衣的麵前,羅衣隱隱的感覺到,自己或許抓住了某些神奇的東西。
隻是,羅衣的見識實在是太過狹窄,實在是難以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
“哎,真是個固執的人類,各種迷魂都試過了,就是不能讓其迷失。”雪狐輕歎了一口氣,終於停止了絮叨,仔細打量了一下羅衣那略帶迷茫,卻又明顯固執無比的眼光,搖了搖頭。
“也許,這個人類,真的不同於其他呢。”雪狐暗自觀察著羅衣的表現,心思電轉,“可惜是個武者,即便已經踏出了那一步,那又如何呢?……哎,算了,反正我也快死了,哪裏管的了那麼多呢,小家夥今後會怎麼樣,卻是要靠她自己的造化了。”
羅衣的目光逐漸恢複了清明,似乎察覺了自己身上的變化,他臉色頓時一變,想要說什麼,卻是忍住了,隻是看向雪狐的目光,卻是充滿了不善。雪狐明顯對自己動了什麼手腳,隻是這超出了羅衣的理解,他不得不小心謹慎,雪狐雖然受了重傷,卻依然給他一種危險的感覺。
雪狐感覺到了羅衣目光中的不善,它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人類,我理解你現在的感受,就像當初,我被那些更加強大的人類戲耍一樣。不過,我們其實可以和平相處,雪狐一族或者說是我,並非窮凶極惡之輩。”
“這種話,恐怕是你最習慣說的吧。”羅衣語氣冷淡的看著雪狐,對於這個妖獸種族,他也是隱約有些了解,作為把狡詐當做本能的妖獸,它們骨子裏就沒有誠實的基因,相信它們才是最愚蠢的行為。
“隨便你了,人類。”雪狐倒是無所謂,它見慣了爾虞我詐,別看現在和羅衣平靜相對,對於人類,雪狐同樣保持著警惕和不信任,況且作為一個高度聰慧的妖獸,雪狐有著自己的驕傲。
“那邊那個人類武者,是你的朋友吧?”雪狐瞅了一眼不遠處,一個被各種藤蔓纏繞的像一個粽子般的物體赫然被吊在樹上,一動不動。
事實上,羅衣早就注意到了那裏,羊牛的氣息從藤蔓粽子裏傳來,平穩而安詳,顯然這家夥沒有什麼危險,這也是羅衣能夠忍住沒有出手的原因。雪狐既然隻是將羊牛困住,而沒有傷害他,那麼羅衣也就不會無緣無故的出手。
“他有一個好朋友,這在人類當中,其實很難得啊。”雪狐見羅衣不說話,卻也從羅衣的眼中看出了他的意思,忍不住感歎了一聲,“你或許感到奇怪,眼前發生的一切是不是超出了你的想象?”
羅衣點了點頭,羊牛平安無事,他就放下了心中最大的擔憂,況且雪狐的話卻是撓中了他心中的癢處,今天的神奇經曆,已經超出了他對於妖獸的認知,激起了他強烈的好奇心,迫切的想要弄明白其中的道理。
“當初,小家夥的父親知道了懷了它的孩子之後,拚了性命,才將我送下了大雪山。”雪狐卻並未立刻回答羅衣,反而絮絮叨叨的講起了自己的經曆,“我當時身體虛弱,被送下大雪山便立刻找了這個隱蔽的地方,躲藏了起來,艱難的等待著自己孩子的降生,至於小家夥的父親如何,卻是沒有時間關注了。不過我想,以他的實力,活著,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困難吧。”
羅衣並沒有立刻打斷雪狐的絮叨,他明白,雪狐並不會無緣無故的跟自己講這些摸不著邊際的東西,雪狐肯定有著自己的目的,隻是在一切沒有攤開之前,他隻能靜靜的做一個旁觀者。
“你是個很聰明的人類,不像那些人,雖然強大,卻也傲慢自私。”雪狐奇怪的看了羅衣一眼,嘴巴咧開了,像是在微笑一般,“應該是了,他是那麼的強大,作為大雪山妖獸的無冕之王,怎麼可能有事。”
雪狐露出了一副沉醉的表情,像是一個嬌羞的少女,想起自己的戀人一般,對此羅衣隻能保持沉默。愛情這玩意兒,羅衣是個徹徹底底的雛兒,沒有絲毫的經驗,這一點上,就算是羊牛那個木頭疙瘩,都比他有發言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