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深冬,大雪山上更顯得萬物凋零,生命絕跡。入眼所見,除了皚皚白雪,再無其他景物。狂風肆虐,嫌棄茫茫雪霧,好似給天地之間披上了一層厚厚的白紗。
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不要說普通的生命,就連那號稱異種的強大妖獸,恐怕除了已經適應了這種環境的雪係妖獸外,其餘都不得不將自己蟄伏起來,不願意浪費一絲能量吧。
不知過了多久,狂風終於漸漸停歇,大雪山回複了一絲寧靜,隻有偶爾響起的嗚咽聲,還在訴說著寒風的餘威。空氣中,依然彌漫著徹骨的寒意,冰雪的大地上,絲毫看不到生命的跡象。就連太陽,也早早的躲進了雲層後麵,似乎就連它也忍受不了這刺骨的嚴寒。
突然,一陣輕微的“唏嗦”聲打破了這得來不易的寧靜,像是什麼刨動泥土的樣子。聲音是那樣的細微,以至於若不能凝神細聽,根本就不能察覺到聲音的來源。“唏嗦”聲持續了一會兒,時斷時續,不多時,便看到一處平坦的雪地上,漸漸凸起了一個小包,隻聽得“嘩啦”一聲,小雪包散裂開來,一雙裹著又長又厚白絨毛的耳朵悄悄的露了出來。
長耳朵小心的轉動著,謹慎的注意著四周的情況。過了一會兒,似乎確定了周圍的安全,長耳朵慢慢的抬升,一顆被長長的白絨毛覆蓋的小腦袋露了出來。兩隻微微泛著紅光的小圓眼,警惕的大量著四周,試圖發現周圍隱藏著的危機。三瓣小嘴上,小巧的鼻子微微翕動,那樣子,那情景,簡直能讓一個天真的少女瞬間愛心泛濫,變成一個動物使者。
確實,作為大雪山最常見,也是最低階的妖獸,雪兔從來都是以萌萌的外表,而非戰鬥力出名的家夥。
周圍平靜如常,小家夥兒終於失去了耐心,“噌”的跳了出來,絲毫不做停留,認準一個方向,一溜煙兒的躥了出去,隻留下身後那剛剛挖出來的雪洞,訴說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寒冷的天氣,並沒有對雪兔造成多大的障礙。作為大雪山土生土長的低階妖獸,耐寒忍饑早已成為它生命中最本能的技藝,否則,在步步危機的大雪山上,恐怕早已沒有了它們的蹤跡。要知道,大雪山上可不僅僅有極端的天氣,更有著它們的天敵,那些更高級的肉食類雪係妖獸。
雪兔快速的在雪地上奔跑著,作為一個低階妖獸,踏雪無痕並非難事,這一點上,從它跑過的地方,並無一絲痕跡就可以清楚的明白。雪兔不得不謹小慎微,大雪山有太多的敵人可以輕易的置它於死地。
連續多日的寒風肆虐,更有席子大的雪花助紂,大雪山的這個冬天似乎格外的難熬。小雪兔已經多日不曾進食,因此,在這個天氣剛剛好轉的時刻,它也不得不從自己深藏的洞穴裏出來,尋覓自己的糧食。
大雪山終年覆雪,所以,能夠為雪兔提供食物的東西實在是寥寥無幾。它不得不擴大自己的搜索範圍,以圖能夠找到填飽肚子的東西,這樣它就又可以安安穩穩的度過好些天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危。
它不敢在一個地方過多逗留,大雪山裏,隨時會出現一群饑腸轆轆的雪狼或者單個出現的雪豹。除了有些笨拙的雪熊以外,雪兔一旦遇到它們,就等於喪失了生的權利。
當然,作為一隻智慧低下的低等級妖獸,雪兔並不知道,大雪山裏,最危險的不是它的妖獸同類,而是兩條腿,一身薄薄袍服悠閑自得的人類。能夠在大雪山上,在群妖環伺的地方,還能從容不迫的人類,從來都不是普通人。
雪兔在奔跑著,任憑四周的景物飛快的向後倒退,這裏的食物並不充裕。它必須要找到一處有著充足食物的地方,美美的飽餐一頓,然後尋覓一處隱蔽的藏身之所,躲過那些嗅覺靈敏的天敵,坦然的睡上一覺,從而開啟下一個覓食-藏身-睡覺的輪回。這,就是生存。
“砰”,悶雷般的聲音在靜謐的雪山上擴散開來,像是誰猛地撕開了一塊腐朽的破布。雪花四濺,一道黑色的弧形影子,呼嘯著朝雪兔抽了過來。
雪兔猛然感到了致命的危機,渾身的白絨毛乍立而起,仿佛豪豬豎起了它渾身的尖刺一般。“吱~”從雪兔的嘴裏,發出了淒厲的慘叫,突然出現的危險,讓它出現了一瞬間的恍惚,飛速的奔跑的身體也定格了一刹那。
然而,雪兔畢竟不同於普通的野獸,麵對這致命的危機,潛藏在它體內的妖獸本能瞬間爆發,兩隻粗壯的後腿用力踩在雪地上,整個身體飛速躍起,肚皮幾乎是擦著黑色的弧影飛了出去。
身後傳來金屬撞擊的聲音,一隻小巧的捕獸夾跳了起來,在雪地上彈了一下,便一頭栽進了厚厚的積雪中,隻留下一小段暴露在空氣中,鋼鐵的鋸齒緊緊的咬合在一起,像是一頭躲在雪下的雪狼,凶殘恐怖。
雪兔已經顧不得查看身後的情況,生性敏感膽小的家夥早已嚇的肝膽俱裂,迫不及待的拔腿就跑,想要及早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然而,還沒有等它動身,一張大網便從天而降,霎時間將它罩在了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