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雕毛灰聽到北邊動靜不對的時候,鎮西警察已經和前麵的土匪對峙上了,土匪們用的是三八式,射程比警察的老式漢陽造遠的多,又躲在石塊後麵,有恃無恐的放著槍。警察們也隻能在五百米以外,漫無目標的回幾槍,既不衝也不退,慢慢向北邊兜去,試圖插到路中間。
雕毛灰找了個地勢高的地方,再舉起望遠鏡看大頭鬼時,被眼前的一幕嚇僵了。從斜坡向墳頭,躺著一圈的屍體和散落的四肢,幾個從死人堆往外爬的手下,剛想挺直身就被一個閃光擊中,迸濺而出的紅色液體隨著身體一起倒下。紫紅色的血漿順著地勢蔓延流淌,浸紅整片窪地。
“二當家的,咱們衝嗎?黑狗子奔大當家那去了。”一個嘍囉衝著雕毛灰喊道。雕毛灰一屁股坐在地上,抽動著嘴唇卻不發出聲,瞪大的眼睛散了神,顫抖著手指劃向北邊坡地。嘍囉順著手指望去,隻見警察也停了腳步,紛紛在往回跑,高興的喊道“一定是大當家的打過來了,黑狗子這是慫了,俺們衝吧。”
雕毛灰一把抓住嘍囉,嚎道“大當家的死了,兄弟們都死了。”用力一推把嘍囉搡倒在地。四周的土匪一聽,忙聚了過來。倒地的嘍囉爬著撿起望遠鏡,向北邊坡地望去,金光依然閃爍,卻看不到一個人影,向下再看,滿地屍體和各種垂死掙紮的猙獰麵目。
嘍囉慢慢放下望遠鏡,轉著圈的看著眾土匪,臉上掛起恐懼的神情,嘴裏說道“都死了,都死了,還在看著我,是要來抓我,是要來抓我。”叫喊著瘋跑起來,不一會從半山摔滾下來暈了過去。
就在眾土匪驚愕之際,十二個日本特務趕到,一看隻有雕毛灰和百十土匪,問道“大當家的和其他人在哪?”土匪們不敢用望遠鏡看,都指指北邊坡地。一個日本特務掏出隨身望遠鏡,看了一下臉色大變,用日語跟同夥說道“趕快把這些支那人帶走,三百多人瞬間被圍剿,一定有一支強大的軍隊在四周埋伏。”
夜班的日本特務收攏了眾土匪,看雕毛灰目光呆滯神情恍惚,就讓兩個嘍囉架著,把土匪們帶回了山寨。白班的日本特務留下觀察動靜,見警察沒有追趕的意思,也慢慢往山上退,在各哨口守了下來。
大道上,警察和軍密組的人看著百十土匪上了山,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集體失憶般的往西大壩撤。沒有一個人再敢向北望望,那怕那裏還閃著金光。王天他們從墓道出來時,一切又恢複到來時模樣,隻是地上躺滿了屍體和散落的四肢。
湯五湖是第一次見如此血腥場麵,忙用手捂住了嘴,王寶殷勤的,問道“想吐是不?第一次見都這樣。”說著給湯五湖順著後背。洪峰要比湯五湖強點,盡量不去看倒胃口的,忙著收集武器彈藥,拿著嶄新的三八式,問湯四海“都說三八大蓋,三八大蓋,說的就是這個盒蓋吧?”
湯四海接過槍點點頭,說道“這是小日本鼓搗出來的,比咱們漢陽造多了一個拱形防塵蓋。這東西在開栓拋殼和推彈關栓時,能隨槍機一起後退或前進,起到防塵作用。從這一點就看出兩個民族的不同,咱們是化劍為犁,他們是磨刀霍霍。咱們連膛線都看不到,他們已經關心灰塵了。”
王天見滿地死屍,愁道“早知道就不埋那麼多雷了,這要收拾到什麼時候。”看看眾人,安排道“四海和我先把沒爆的雷給取了,然後去封通道和射擊孔,還要設點陷阱。峰哥和山娃去檢查屍體,主要找找大頭鬼,咱們不能白忙乎。金剛,張超,車輻,花和尚,把屍體搬開,別碰到雷,自己人要被崩著,就找個坑自己給自己埋了。王寶和五湖哥去牽馬車,把戰利品和金子裝上,虧本的買賣咱可不做。”
王濤回到鎮東分局,沒瞅到洪君和洪雲這倆跟班,就讓值班警員去找,警員回道“不用找,照顧陳警長的兄弟回來說,在醫院碰見過他倆,穿著病號服都還打著石膏。”王濤納悶的說道“不會呀,這倆貨身手挺猛,誰能傷到他們。”想想笑道“娘的,一離開我還都受了傷,弄的我像他倆保鏢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