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中隊的警察緊急集合,除了鎮西中隊,其他三個中隊的速度,是可想而知的。王濤磨磨蹭蹭的,死活不願出辦公室的門。鴻鈞老祖站到一旁,問道“王隊,跟你回來的那家夥又催了,讓咱們集合隊伍,你說咋辦?”
王濤一臉的不悅,坐在沙發上,罵道“奶滴個熊,盡他娘的沒事找事,什麼抓土匪,抓地下黨,就是閑的蛋疼。”風卷雲聽說‘抓土匪’立馬緊張起來。問道“要麼剿匪,要麼抓地下黨,怎麼會是抓土匪?難道----”說著向鴻鈞老祖看去。鴻鈞老祖也警覺起來,邊觀察門外,邊伸手向腰間摸去。
王濤“哼”了一聲,說道“搓不動西瓜就揉榪泡,打不過土匪,又說不過學生,怎麼辦。把學生當成土匪,那就不用跟你說了,直接打唄。”鴻鈞老祖聽完,鬆了一口氣,說道“鬧了半天,是要壞土匪的名聲呀。”王濤一聽樂了,笑道“精辟,洪老大還是你有見識。”
陳偉為了巴結軍密組的人,正在院子裏張羅黑狗子們集合。咋咋呼呼的喊著“快,快,快。都出來站好嘍,把警服穿正嘍,帽子帽子。”黑狗子們都被集合起來,陳偉還指手畫腳的安排起任務,儼然一副當家作主的架勢。
王濤站起身冷眼看著,說道“已經有人等不及了,這是想踩著我往上爬呀。”風卷雲看出了王濤的不滿,拱火道“小尾巴搖的還挺歡。”王濤冷冷的,說道“賴賴猴子爬腳麵,是存心想惡心人。”
鴻鈞老祖不知二人在說什麼,也往外瞅,問道“在哪,長著尾巴的賴賴猴子?”王濤衝著陳偉努努嘴,對鴻鈞老祖說道“看看吧,就是那個獻殷勤的。”鴻鈞老祖一見是陳偉,恨恨的說道“這鱉孫一肚的壞水,俺早看他不是個玩意。”
王濤知道,再不出去是不行了。於是對鴻鈞老祖和風卷雲說道“你倆的任務就是保護我,出力幹活的事交給他。”說著向陳偉瞟去。
蚌埠地下黨的新聯絡站,就在鎮西錢家飯莊。錢進因為到鎮公所,討要被土匪搶走的錢匣子和金牙,被蔡五奇以損失不清,勒索政府為由關進大牢,連打帶逼放出來時已經瘋了。
石誌強本就是鎮西人,對錢進的底細很清楚。自打早年父母過世,錢進就孤身一人支撐飯莊。再經土匪一搶,原先兩個夥計也跑的沒了蹤影。於是石誌強安排地下黨的同誌,假冒親屬進駐了錢家飯莊。一個瘋瘋癲癲的錢進,卻成了新聯絡站最好的掩護。
徐靜趕到門口時,錢進正坐在飯莊院子裏,呆呆的曬著太陽。徐靜繞過院門,從後巷進了飯莊。此時,石誌強正和同誌們,給各地輾轉送來的傷員換藥。徐靜忙把外麵的消息和翟灩的決定,告訴石誌強。
傷員們一聽警察要來搜查,滿不在乎的,說道“國名黨的正規軍咱們都沒放在眼裏,地方警察算哪個林子的鳥。讓他們來,白狗子黑狗子我們一塊收拾。”說著地下黨的同誌和紅軍傷員都拿起武器,大家在等待石誌強的決定。
石誌強的心裏也很矛盾,當年就是因為這些黑狗子敲詐勒索,才使自己走投無路,去了鄂豫皖根據地。今天可謂是冤家路窄,本是報仇雪恨的機會。但一想到,真這樣做了,整個蚌埠地下黨組織就會完全暴露,還會連累無辜的百姓,便為難起來。
大街上,鎮西的警察最先湧了出來。軍密組的人要求‘西區所有道路兩頭,同時設置路障。’徐偉以‘防範土匪趁機騷擾’為由,先讓軍密組的人,帶隊堵了鎮西南路口,自己一麵大張旗鼓的嚷嚷封路搜土匪,一麵把遊行學生往鎮西北路口擠。
鎮南肖強中隊也如法炮製,就在軍密組的人眼皮底下,把轄區遊行隊伍往鎮東擠。這是他們事先說好的,目的就一個,傷天害理的事絕不做。這樣一來,幾股遊行隊伍都往鎮東和鎮北彙集。
錢進瘋瘋癲癲的跑進屋,翻箱倒櫃的把舊衣服扒出來,丟向紅軍傷員。嘴裏嘟囔著“跑了,都跑了。”扭臉搬了張桌子堵在院門口,自己坐上去瘋言瘋語道“天靈靈,地靈靈,閻王小鬼兩邊請,牛頭馬麵繞著行。------”錢進的舉動所有人都看明白了,他沒瘋,是這個世道瘋了。
石誌強嘴角抽動了一下,說道“藏好武器,收拾好東西,我們撤。”紅軍傷員們忙換上衣服,地下黨的同誌收起電台和文件。臨走時,石誌強在床邊留下一些大洋。眾人從後巷混進遊行隊伍,隨著人群向鎮北走去。
當翟灩在人群中把外地同誌找齊時,鎮東南路口也被封了。街麵上鎮南警察正在張貼‘匪首’石誌強的畫像。鎮東三三兩兩的警察,也在往各路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