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紛紛散去，蔡五奇帶著惱怒回到家，蔡少傑已經先回來了。原來商戶們見一桌青菜豆腐，沒坐多久就都走了。反正該收的錢也收了，蔡少傑也不計較，看著桌上的飯菜，蔡少傑自己也沒胃口，罵了吉震幾句回家來數錢了。
管家和下人拿來澡盆把麻袋裏的大子倒進去，這一攤那一攤，一枚一枚清點著。蔡少傑碼著銀票和大洋，哼著小曲。蔡五奇一腳踏進正廳，見連下腳的空都沒有，嚷道“沒用的東西，不會用稱稱嗎?都撅著腚打飛機呀。”下人們聽道訓斥忙停下手，管家張羅著收了，去取稱。丫頭們忙給蔡五奇倒茶，淨臉。蔡五奇擺擺手，眾人退下。
蔡少傑瞟眼看了一下蔡五奇，說道“周扒皮不是把雞魚肉蛋賣給同源茂了嗎，你老咋也回來那麼早?”蔡五奇再也憋不住了，罵道“娘的，那麼大的酒樓就來了三十桌，這不是給我難堪嗎。****的薑勇也不給我長臉，敢掀我桌子，這是打俺的臉。還有，那個老不死的湯維新連麵都不露。好哇，都和老子作對，咱走著瞧。”
蔡少傑聽的一頭霧水，問道“薑勇咋了，他敢掀你的桌子?不會呀，這次他挺賣力的。”蔡五奇說道“這****的招惹誰不好，非要給易少東敬酒。掀翻了桌子，把易少東弄成落湯雞，還把易焉嚇著，連民政局張局長也弄了一身。你說這臉露的，露成光腚了。”蔡少傑眼珠轉了一下，說道“他哪是想露臉，他是想攀高枝。這****的早就惦記上易焉了，這下好，趕著綿羊上樹，難爬嘍。”
蔡五奇眼一翻，說道“沒看出來他還有這心思，扳倒我做易家的上門女婿?”蔡少傑笑笑，說道“老爺子，你想多了。這年頭正規軍都在攆共產黨，蚌埠鎮的地麵上就數你槍多，人多，還領著餉。明裏對著幹還不會，暗裏搗鼓翻不起什麼浪。這兩天鎮東曹山，又多出一股土匪，不行打發薑勇去剿匪。至於買賣家，不愁他們不來巴結你。”
蔡五奇瞅了瞅桌上的錢，問道“多少了?”蔡少傑笑眯的，答道“總數還沒出來，該有個十來萬。”蔡五奇感慨道“別說日本人是挺大方，出手就是兩千，紀良方子今晚是給俺幫了忙，沒她都不知道咋收場。”
這時管家拿著賬本進來，加上桌麵的錢，總數出來了，一共九萬八千大洋。蔡少傑看著蔡五奇說道“差的四萬二咋辦?”蔡五奇想想，說道“那就把警局的款子先挪了。”
蔡少傑點了點頭，扭臉走了。蔡五奇看著蔡少傑的背影，歎了口氣，說道“你是吃定我了。”管家不明白，盯著蔡五奇。蔡五奇罵道“奶滴個雄，等著老子送你那，都他媽成大爺了。”說完自己回屋了。
一早山神爺帶著王天，王寶，山娃，金剛，湯四海和湯崢嶸到十六鋪碼頭。出了門就覺察出不對勁，路兩邊人群中，總有幾雙眼睛盯著。王天想告訴山神爺，山神爺使了個眼色，說道“是日本狗，別搭理。前麵一撥是複興社的，讓他們狗咬狗吧。”王天好奇的，問道“您老咋知道?”山神爺微笑一下，說道“一邊沒人味，另一邊沒好人味。”
果然兩方人相互警覺著，山神爺叫了兩輛出租車，王寶，湯四海，湯崢嶸在前麵一輛，山神爺，王天，金剛，山娃坐後麵一輛車。後麵兩撥人，也分別上了車跟著。出租車從霞飛路一出法租界，王天就看到後麵兩輛車相互超車占道。
王天遺憾的，說道“也就是出門沒帶雷，不然來顆天暗星，叫他們都報銷。”山神爺瞟了一眼，說道“那多沒意思，讓他們打，這下複興社也該幹點人事了。”說著，日本人的車門和複興社的車門都打開了，都從車裏站出人來，開槍對射。
開出租車的聽到後麵有槍聲，一腳油門提了速。後麵兩方槍戰，速度慢了下來。王天伸長了脖子想再多看點，出租車進南市區一轉彎，啥也看不到了，沒多一會傳來一聲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