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星還在堆積的雲層中閃耀,深夜的寒氣還未開始消散,棲息在破舊石樓的生物已經開始他們沒有任何可以期待的一天。
“起來了!你們這群廢物!豬玀!”一個穿著厚實冬衣的男人一臉嫌惡得拉開了石樓那並不結實的門。男人隨手拿起門邊的木棒使勁得敲著門,不停地吆喝著催促著。他是這裏的監工。
石樓裏的生物,隨著男人的喊聲和敲擊聲慢慢地蠕動起來。他們密密麻麻得睡在一個並不大的空間內,一個緊挨著一個。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鐵鏽和腐壞的味道。與監工相比,石樓中的這些人身上的,大概連破布都算不上。細碎的鐵鏈聲隨著一個一個醒來的人慢慢響起,連成一片壓抑的低鳴。
“你!叫你呢!起來了!”男人環視一周後,發現還有人躺在那裏一動不動,氣勢洶洶提著木棍就走了過去,“聽見沒有!你這個低賤的奴隸!”男人一腳踹過去,發出一聲悶響。躺在那裏的人輕飄飄的像沒有重量就被男人踹翻,翻滾了好幾下才停下來。蓋在臉上的破布散落開來,才看清原來是個瘦弱的小女孩,頭頂長著一對長長的耳朵。
“怎麼又是你!一天天就知道偷懶!難道都不知道對給你們提供衣食的主人感恩嗎!”一腳,兩腳,男人連續踹了七八下,期間甚至能聽見骨骼斷裂的脆響。男人踹了一會兒便停了下來,倒不是他可憐地上這個連聲音都發不出的女孩,而是這女孩太過瘦弱,突出的骨頭硌得他腳疼。
“大人,你可別對她動氣啊。她一個怪物,不值得。大人,您站遠些,您看著,奴保管立馬讓這爛貨動起來。”一個穿著破爛的女人滿臉諂媚,一邊將一盆冰水澆在躺在地上女孩身上。那女孩被冰水激的一下子跳起來,喉嚨中發出短促痛苦不成調的**。
“您看,這不好好的麼,這些怪物就是想偷懶。”女人弓著腰站在離男人幾步遠的地方,小心翼翼得笑著。
“嘖,誰讓你自作主張的!”男人像是碰見了什麼髒東西一樣,後退了幾步,嗬斥道。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奴錯了!”一見男人一臉不耐,女人立馬惶恐的跪下,一下一下磕著頭,額頭慢慢滲出血了也沒見停下。
“算了,讓這個廢物動起來也算是功勞,今天多賞一口飯。”男人見石樓中的人經這一場鬧劇都差不多起來,吩咐了身後的人幾句就走了出去,他實在是受不了石樓裏難聞的氣味了。
“謝大人,謝大人。”女人在男人身後磕頭更是用力了幾分,即使滿臉是血,居然還是笑著的。
這座石樓裏的,都是奴隸。有人類,還有半獸人。
人類與獸人之間的戰爭已持續了十年,上時間的戰爭消耗和這個嚴冬讓雙方都進入了暫時休整的狀態。而半獸人,便是戰爭時期的產物之一。被人和獸人雙方厭惡和恥辱的存在。半獸人在奧古斯帝國,及人類社會中,是地位最低的存在。從一出生,就被送往特定地點圈養起來,打上奴隸的烙印。
方才被男人毆打的那個瘦弱女孩就是石樓裏為數不多的一個半獸人。在男人走出石樓後也任何一人上前查看躺在地上女孩的情況。畢竟,誰會把一個半獸人的命當命呢?奴隸們一個一個排好,手上拿著一個破舊的碗等待著他們的一日的食物。說是食物,倒不如說是以桶不知道是由什麼兌起來的液體。冰冷的,稀疏的,看不出顏色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