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瓊悵然一歎,半響道:“賢弟,我意已決,哥哥我雖已淪為罪囚,然上有高堂侍奉,若使老母擔驚受怕真是萬死莫贖,人各有誌不能強求,還望各位兄弟休再為難。”
單雄信見秦瓊說的決絕,自知已無可能,不禁長歎一聲,意態蕭索,席上氣氛頓時冷清。
用過酒飯後,單雄信安排群雄各自歇息,見秦瓊仍不放心孔薛二人安危,當下承諾絕不加害,秦瓊素知他一言九鼎,方自放心歇息。
張昱剛欲躺下,忽聞敲門之聲,打開門一看原來是那侯君集。此時侯君集觀之一絲醉意全無,張昱很是納悶,不知他的來意,忙招呼其落座。
侯君集坐下後,對張昱笑道:“愚兄深夜冒昧來訪,張兄弟還請不要見怪,席間嘴雜,我有許多話實不便與兄弟明言,現下兄弟可有興趣聽否?”張昱忙道:“兄長但說無妨,張昱洗耳恭聽。”
侯君集此時斂起笑意沉聲道:“不瞞兄弟,愚兄做的乃是沒本錢的買賣,塞外人稱飛狐的馬賊首領就是愚兄,張兄弟你的大名我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更是心儀,當今朝廷昏庸,奸佞橫行,似你這等英才竟然明珠蒙塵,疏為可歎可悲。然大丈夫誌在千裏,當行鷹擊長空之舉,若兄弟有意,你我二人聯手,積蓄力量,屆時馬踏塞外,何愁不成就一番大業,不知兄弟意下如何?”說完炯炯注視張昱,目光中竟是充滿期待。
張昱聞言,心中也是一陣翻江倒海,是啊,自己滿腔熱誠,欲以此身報效朝廷,可終究落空,猶如黃粱一夢,雖然表麵上不動聲色,寄情山水,實則內心中無時無刻都在飽受煎熬。
他暗自忖道:這侯君集看上去也是一個厲害人物,觀其言行實乃野心勃勃之徒,此番刻意拉攏我入夥不知是何居心,既然中原無我張昱容身之地,能在塞外呼嘯縱橫也算快事,但初次結識此人,實不宜輕易交心。
當下張昱揚身站起,道:“兄長對我如此厚愛,張昱理應追隨,然小弟已經答應護送秦瓊秦二哥至幽州,目下實是無暇,兄長美意,隻好留待日後相報。”
侯君集見張昱沒有答應,不禁麵上一黯,可轉念一想張昱此番並未把話說死,尚留有回旋餘地,也就心存一絲希望。當下從懷中掏出一物,張昱定睛一看,乃是一塊白色玉牌,上麵雕有一隻背插雙翅,作勢欲飛的狐狸,雕工精致,觀之栩栩如生。
侯君集將此物塞到張昱手中道:“兄弟,此乃愚兄行走江湖的信物,日後你送秦二哥至幽州後,若想起哥哥,可持此物到河北薊縣王三馬行找到王平王掌櫃,他自會安排人帶你去塞外找我。”張昱情知不便推脫,當下依言收起貼身藏好,侯君集方泱泱離去。
第二日一大早,秦瓊就已起身,喚起張昱,帶著孔薛兩名差人,與單雄信等人作別,單雄信見秦瓊去意甚堅,已知無法強求,當下喚人送來若幹黃金白銀和美酒牛肉,秦瓊倒是不客氣,一一笑納,與群豪灑淚而別,兩名差人死裏逃生,更是巴不得一步離開此地,四人出了明月山莊便是一路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