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境
白雪風霜了整個城鎮,夕陽的光線掠過漫天的白,黯淡鋪著斑駁牆頭。可離嵐不在,他看不到遠處正急劇擴大的長條——上萬的馬蹄夾雜著紅發士兵的怒吼,不期而至。雪兵慌了,燎原常年的戰伐早已使他們筋疲力竭。但他們卻沒有亂,他們緊握冰矛,靜靜積蓄著力量,等待在下一刻死亡來臨之前,盡忠於他們的王。
“你們別管我,城失了與我何幹,我隻是雪境的王,並不是真主,即使今天留下了它,它也遲早會破碎的。現在重要的是蓮雪受傷了,她在流血!”我脫下戰袍,懷抱蓮雪,心如刀割。
“可是王,雪境是您的天下,您最疼愛的國民在城破之後會....。。”
“你閉嘴!”我打斷落塵,這個代表我雪境最高劍術的將軍,這個我兒時最摯誠的玩伴,“現在,你去守城,前線需要你這樣的將軍,如若你陣亡了,我會替你報仇。”我沒有多少時間耽擱了,蓮雪已經昏迷,我感覺她的體溫迅速下降著,我已失去的太多,我不能讓她也離開我。我走近宮門,落塵悲寂的眼神看的我心疼,我駐足在他的身旁,支手撫摸他的長發,“撐住,等我到來。”
“落塵領命!”
“落輝,利用你的幻術,時刻告知我前線的戰況,我不會拋棄我的國民的。現在你們離開,帶領你們的部下,前線作戰!”
“誓死護城”
我踏步走出了宮門,紛飛的白雪落滿我的肩頭。當落塵落輝的回答飄入我的耳際時,我感覺這就像是我今生與他們最後一次的對話。離袶的火術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他十二歲的時候就能控製禁咒,除了我們的父王,當時的雪境城裏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十合之將。包括我在內。
我把蓮雪放在寒玉床上,連綿不斷的輸送著我的冰勁。沙漏翻轉的聲音一遍遍落入耳簾,而此時落輝也已傳來了第三個幻術。我看到我的雪兵們被困在漫天的大火裏,難過的掙紮著,而離袶漂浮在上空,滿臉笑意的看著城牆上的落塵,他說,“我善良的哥哥——你們的王呢?他為了一個女人拋棄了你們,哈哈..而你們還在這裏愚蠢的替他流血。落塵,按住你手中的劍,你打不過我的,嗬嗬..”然後我看到落塵衝向離袶,在華麗劍式還未完全閃現之前便被打落到了地麵。
“對不起,落塵。”我試了試眼,轉麵看向蓮雪。她的肌容終於浮現紅色了,她的傷勢快痊愈了,她要醒來了。
我加快了冰勁運輸的速度,期待著下一秒蓮雪就睜開眼睛對我說,“王,蓮雪沒事了。”然而事情並不如我所預料的一樣,無論我怎麼努力,蓮雪一直都沒有醒,也沒有對我說出一個字。盡管她的額頭泛起了紅光,汗水也順著她的發絲緩緩流下——這在我們雪境城是不可能看到的現象,因為雪境人是沒有汗腺的。
我收回我放在冰床上的手,我怕我的冰勁太多,不利她的身子。我站起身來,查看旁邊的幻術。落輝的幻術已存了四個,我一一打開。
落塵被離袶的火術禁錮在牆角,不能動彈,破爛的衣甲與滿臉的燒痕,看上去就像是被常年鎖在鏡崖上遭受火擊的刑徒。但他仍滿臉堅毅,嘴角也略微上揚,他看著我,他極其微弱的聲音透過幻術傳到我的耳麵,他說,“王,您要小心,落..。落塵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