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泠扮成小廝跟在柳七笑身後,一名家丁領著他們來到賀顯的書房。
賀家在這鎮上是數一數二的富商,光看賀顯書架上擺的那些古瓷器就要值不少銀兩。
書房內的楠木桌上設有一虎紋鼎,白煙脈脈。
“柳七笑出來遊曆,聽聞賀老爺家的公子身體不適,特來相助。”柳七笑拱手施禮道。
賀顯聽罷,微微一怔,旋即示意家丁奉茶給柳七笑,伸手對著椅子做了個請的姿勢,諂笑道:“令尊可是帝都第一富賈柳承雲?可有什麼信物?”
柳七笑接過家丁端來的茶,坐到椅子上,嘴角勾出一抹譏誚,轉瞬即逝,自懷裏取出一塊金牌遞給賀顯。
賀顯一看,立即將金牌還給他,笑道:“果然是柳大人的公子。我同你父親的分店做過生意,柳大人不僅在商場上運籌帷幄,在官場上也是平步青雲啊!今日能見到柳公子,我真是高興。”
坐在一旁的賀夫人用手肘輕輕地搗了搗他,賀顯轉而斂住笑容,感激道:“柳公子的醫術我有所耳聞,我兒就麻煩柳公子了。”
柳七笑抿了一口茶,道:“賀老爺客氣了。”
臥房內,賀天翎隻著了件中衣,喬敏在他背後塞上一個靠枕,扶他坐了起來。
燕泠靜靜地立在柳七笑的身後,看著床上賀天翎蒼白如紙的臉色,虛浮的動作,心中汗了一把:柳七笑你也太狠了,我不過讓你把他弄成生病的樣子,你直接把他變成要死的樣子。
柳七笑替他把了會脈,軒眉緊鎖,一幅嚴肅的樣子道:“賀公子是中了相思草的毒,初時中此毒不會有什麼症狀,但幾天後便會突然爆發,現在毒素隻怕是已經入了五髒六腑。”
賀夫人一聽,差點沒暈過去,上前拽住柳七笑的袖子,哭道:“柳公子一定要救救我兒啊!我就天翎這麼一個寶貝兒子,你要什麼我們都會給你。”
喬敏呆愣一瞬,擔憂地看著賀天翎,轉而對柳七笑道:“柳公子知道有什麼方法能救我家相公?”
“除非有魚女的元珠做藥引。”
賀顯等人皆是一愣,喬敏最先反應過來:“柳公子說的當真?我家相公中的這毒實在蹊蹺。”
賀顯忙道:“敏兒不得無禮,柳公子說的怎麼可能有假。也不知道是誰跟我賀家過不去,來下毒害我兒。”
賀夫人一臉愁雲,緊緊地捏著帕子:“那妖女逃了,現在到哪裏找魚女的元珠救我兒呢?”
“咳咳……”一直坐在床上沉默不語的賀天翎輕咳幾聲,雙手撐著床,微微坐直,“魚女要是被取了元珠,會怎樣?”
柳七笑淡淡道:“修行盡毀,以後隻能生活在海裏,且不能再化為人形。”
賀天翎一陣劇烈的咳嗽,對著賀顯等人道:“爹,娘,還有敏兒,你們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要跟柳公子單獨聊聊。”
賀顯等人聽罷,關上門離去。
賀天翎微微皺眉,看著燕泠。
柳七笑明白後,解釋道:“他是我的貼身小廝,賀公子放心。”
賀天翎看著他腰間的紫貝,雙瞳隱隱閃爍:“柳公子能否告訴我,洛兒現在在哪?”
柳七笑唇微勾,隨即作疑惑狀道:“洛兒?”
“她就是柳公子方才說的魚女,也是我的妻子。你腰間的紫貝是洛兒唱歌用的。”他指著紫貝,目光繾綣。
“蘇姑娘就在我住的客棧。”
“麻煩柳公子帶我去見洛兒,都怪我一時猶豫害怕,沒能早日趕回來,讓洛兒受了那麼多罪。”賀天翎愧悔道。
“你什麼時候準備好了,我便帶你去。我先出去了。”柳七笑起身理了理衣衫。
海邊,白鳥亭,夏風卷浪,青絲飛。
“沒想到你還有偷窺這種惡習。”柳七笑自燕泠的身後走上前來,隱於樹後,望著不遠處白鳥亭裏的賀天翎和蘇洛。
燕泠瞥他一眼,小聲道:“你不也來偷窺了麼?我隻是好奇這賀天翎對蘇洛的感情。”
柳七笑用扇柄抵住下巴,笑著看向她,卻是不語。
白色的石亭裏,賀天翎坐於石凳上,蘇洛則站在他的對麵,二人凝望良久無言。
“洛兒,你瘦了。”賀天翎聲音略顯沙啞。雖是平平的一句話,卻是字字清晰地撞進蘇洛的心坎。
蘇洛走到他身邊,俯下身來。披散的墨發飛揚,拂過他溫柔的笑顏。
“這是我的元珠。”她在他的耳畔低語,接著吻住他的唇,又迅速分離開來。
賀天翎身軀一震,臉上的笑容瞬間蕩然無存。
隱於樹旁的燕泠定定地看著亭子裏的二人,喟道:“你還騙了蘇洛。”
“我不瞞著她,你怎麼能看到這樣感人的畫麵。”柳七笑偏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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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子以為昨晚上傳成功了,結果發現居然沒更新。現在補上來,晚上還會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