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隻要肯往壞處想,一些被忽視的問題馬上就會被掏出來,並放在顯微鏡下無限放大。

城裏的導遊說祁連山很邪門。我們一路上怪事纏身,阿晨卻不發一言。

再加上阿晨此時的表現,我想是該做出決定的時候了。

“算了算了,我們走自己的路好了,別管他。”我說著,讓陳佳妮幫忙把冉冉扶到我背上。

杜宇峰也懶得再跟阿晨計較,把東西拾掇拾掇,塞進背包。

“你們是聽不懂我說的話嗎?”阿晨見我們充耳不聞,終於有點惱怒:“我不是在求你們,是命令,你們不聽,我也有辦法讓你們必須聽。”

“砰!”槍聲傳出很遠,槍口冒出青煙。

“嘎……你從哪裏搞來的槍。”杜宇峰狠狠咽了一口口水,雙手緩緩舉過頭頂。

我跟陳佳妮也被嚇了一大跳,還差點把冉冉摔下去。

阿晨笑著,身為勝利者,當然可以肆意嘲笑我們這些階下囚:“現在你們總該跟我一起好好去遊覽了吧,放輕鬆一點,不要想太多,這將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旅行!”

露營,跋涉,在行走中呼喊,以便吸引其他人注意。

懾服於槍械之威,我們乖乖依照阿晨的指示做。

我們也想過要逃,可是阿晨仿佛是個怪物,不眠不休,眼睛一刻不停、死死的盯著我們,手掌握著手槍來回比劃,我們都不敢去嚐試挑戰他,萬一他真的開槍了呢,瞧他那通紅的眼球,他真的瘋掉了。

物極必反,運氣壞到極致,終於來了點好消息,冉冉終於醒了。

我正背著冉冉走在山路上,她的頭靠著我的肩膀,嘴唇正好與我的右耳比鄰。

她嚶嚀一聲,我馬上就知道她蘇醒。

我心裏又開始糾結,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麵對她,心裏的怨氣一直沒法釋放,我感覺胸口沉悶得很。

冉冉虛弱之極,氣若懸絲還跟我道歉:“對不起。”

她的麵龐,蒼白的很,似乎說那三個字已經耗盡了所有力氣,看得人心碎。

怨氣頓時煙消雲散,我連忙向阿晨告罪,給冉冉喂了一點水。

隻喝掉一小口,冉冉就再次昏厥,額頭汗滴滾滾落下。

我不知所措,眼淚瞬間逃出眼眶禁錮,哀求阿晨道:“冉冉身體越來越糟糕了,求求你,帶她去看醫生吧,求求你了。”

阿晨眼神冷淡,看我一眼,拋出兩個選擇:“我給你兩個選項,要麼立刻背她起來,繼續走,要麼就把她扔掉,怎麼樣,我給你三秒鍾考慮。”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我腦門,他見我不害怕,慢慢把槍口往下移。

“我明白了,不要,不要開槍,我馬上就走。”見狀,我大急,慌忙中將冉冉馱到背上。

動作太急切,差點重心失衡,還好杜宇峰扶我一把。

連續背人走了兩個小時山路,我腳肚子的顫抖頻率顯著攀升。

“我來幫你背一會兒吧。”杜宇峰提議道。

我黯然拒絕,不是我在這種緊要關頭還抱持著男女授受不親的想法,不想讓他占冉冉便宜,而是我清楚地意識到,冉冉可能堅持不下去了。

我們肌膚相觸,因此清楚得很,她體表溫度一直在上升,大量汗水甚至流淌進我的衣服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