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摸的是一坨屎,還沒得選擇,必須直接上手。
寶寶心裏委屈,寶寶很想說。
孫宇力氣大得驚人,我們四個人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再加上郭誠剛自己也漲紅臉龐,奮力掙紮,終於把他們兩個分開了。
“孫宇,醒醒啊,是我們!”
事實證明,我們的呼喊全然無功,孫宇狂躁至極,意義不明的怒吼一聲,又朝王威撲過去。
患難才可見真情,王旭不用說,兄弟如手足,對王威恨不得以身相替。
杜宇峰和我也條件反射的伸手去攔孫宇,就連冉冉跟陳佳妮,都沒站在旁邊看戲,冉冉甚至和我們一樣親手去觸碰孫宇的身體。
而郭誠剛這個懦夫,與女生都不能相比,他扯不動脖子上的螞蟥,又眼見孫宇讓出道路,拔腿就從帳篷門鑽出去。
“快跑啊!”
這賤人!我在心裏狂罵不止,但現在隻能轉頭救援王威。
可是螞蟥真的太滑了,一個抓不穩,王威、王旭和孫宇三人滾作一團。
‘劈哢’一聲,帳篷一下子斷了兩根骨架。
王家兄弟這時候終於不再留手,兩人一人一腳把孫宇踹開,大叫道:“別管他了,孫宇瘋了,我們快逃。”
這也是我想說的,如果因為救人而搭上救人者的生命,根本不劃算。
我們趕緊撤出帳篷,往外跑。
怪事出現了,樹梢上,旱螞蟥潑雨般,紛紛而下。
盡管隻有較少比例的旱螞蟥能粘到我們身上,但耐不住量大管飽,很快,我們臉上、手上都掛起星星點點的肉色長條。
大量粘液從我的頭頂順著頭發浸濕上衣,別問我怎麼回事,我想都不願去想!
跳下前方的一個緩坡,我回身想扶冉冉,卻看見身後的人不是閆冉冉,而是孫宇!
我嚇了一跳,拔腿衝刺,跑了幾步,我察覺到不對勁。
我一直都牽著冉冉的手,身後的人怎麼可能不是冉冉?
可能是幻覺。聯想到孫宇被大量旱螞蟥吸附後的表現,我轉眼間回身,後麵的人,應該說臉又變了,這次變成了郭誠剛。
任幻覺如何怪異,我都確認她不是別人,而是閆冉冉。
“軟軟,梗窩揍。”旱螞蟥吸附後的另外一個症狀開始顯現,舌頭開始不停使喚,我勉強把話說完。
冉冉身上的旱螞蟥大概沒多少,她清晰地回應了我的呼喚:“我在這兒,你別說話了,節省體力,保持清醒,我們要盡快到沒有旱螞蟥掉落的地方。”
幻覺影響到的不光是我對人的認識,對物,也是一般無二。
樹木在我眼中,一會兒變成一堵牆,一會兒又幻化為一團黑影伸出利爪。
萬分慶幸,我沒有如同孫宇,變得神誌不清,最幸運的是我還有個愛人可以相互扶持。
和歌裏唱的一樣,冉冉代替我的眼睛,為我引路,一條生路。
一路跟隨,我的症狀繼續在惡化,我的大腦開始出現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嚴重影響她給我指路。
這時候,眼見、耳聽皆為虛之時,觸覺變成了我唯一與外界交流的感覺,追尋著她手心的溫度,我亦步亦趨,仿佛第一次學會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