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大師其實是不願意跟我去的,光看臉色都能看出來。
剛剛和老板娘打得火熱,我就來攪了局,他肯定心裏埋怨我。
但甘泉大師絕對稱不上什麼壞人,要價不算太高,更何況還願意跟我進山受苦呢,這樣的風水大師絕對稱得上愛崗敬業了。
好色這點小小的毛病比起他的優點,也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況且人家也能分清對象,對待閆冉冉,他從來都是一副高人風範,目光清澈,儒雅淡笑。
至於為什麼對老板娘如此不同,我估摸著應該是遇到自己的菜了罷。
我和甘泉大師相處,都是盡量想要加深了解,畢竟我找回兩位摯友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他身上。
我得了解他這個人。
救醒冉冉的化腐朽為神奇在前,我一點兒都不懷疑他的本事,我隻是擔心會趕不上救回唐彩和徐瑞兩人。
若沒等到救援,他們就糟了鬼怪的毒手,我這一生都會在內疚中度過。
走在路上,我打開話匣子。
還記得我十一歲,要上初中時,我那發了大財的爸媽終於想起自己留在老家的寶貝兒子。
等我到了他們跟前,他們才發現為時已晚,我的學習成績常年反向領跑,已經達到救無可救的境界。
沒得辦法,老爸說,既然讀不了書,那就開始學怎麼繼承家業吧。
才上初中的我,自那時起,就經常被我爸帶著出入各種飯局,耳讀目染之下,我的交際技術從無到有,飛快進步。雖不及父母,但拐彎抹角,察言觀色業已成了我的本能。
甘泉大師在與我的交談中完全落了下風,基本上他的經曆被我掏出個七八成。
甘泉大師成名也不過半年,在這之前他隻是給他伯父打打下手。
他伯父建國前是個遊方道士,後來重病被他爸所救,兩人拜為兄弟,留在當地。
十裏八村的紅白事,都會請他伯父去。
再後來,甘泉大師的父母出事故雙雙去世,李甘泉就由他伯父養大,也因此把一身本領都教給他。
按甘泉大師的說法,那些本事用來看風水簡直就和拿高射炮打蚊子沒兩樣。
我問:“為何他伯父不用他形容的仙家手段過富足的生活。”
甘泉大師明顯有鬱結在身,隻閉口不言。
我轉口聊了些輕鬆的話題,把我的富豪生活見聞給他說說,才繼續轉回正題。
後麵的故事,到很簡單,直到伯父歸天,他終於可以一展所長,賺海量的錢,過他想要的富裕生活。
剛剛整出點名氣,閆冉冉的爸爸就求上門來,再到如今就身在這群山之中了。
手電筒射出的光暈一路搖晃,很快就看見村子正西方最破落的房子——那個精神病老頭兒的家。
手電筒掃過,房頂上的瓦滑落了不少,泥土做的牆也破了個大洞,任誰也知道,這老太爺的境況不佳。
我環視另外三個人,提醒道:“王威,你把褲腳放下來吧,那老人家害怕腿,別讓他看到,免得他太害怕,問不了事情。”
王威立刻就把褲腳放到腳踝,由於我們要進山去,山裏麵毒蟲可不少,我準備的全是長衣長褲,這時候竟提前體現出它的方便。
我點點頭,去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