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他心裏很難受,肩頭一陣濕熱,那是他的熱淚。
但我不可能讓他這樣哭下去,哭是一件特別耗費體力的事情,而且太過悲傷很有可能會導致人暈厥,我必須和他說話,轉移他的注意力。
於是我一邊讓閆冉冉繼續給唐彩打電話,一邊對李遠誌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和謝萱本來正在閑逛,突然就天旋地轉,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就成了現在的樣子,謝萱不見了蹤影,隻剩下她的手機掉在我的身旁。”
“在你暈厥之前就沒有什麼異常的狀況?”我追問道。
“沒有,沒有什麼異常。”
我反複的沒話找話,然而從遠誌的話裏隻能得出一個結論,謝萱恐怕凶多吉少。
心頭一緊,我轉頭又問閆冉冉:“還是沒法打通嗎?”
後者臉色不好,明顯也慌神,點頭道:“現在,現在一點信號都沒有了。”
空空蕩蕩的走廊上回蕩著我倆的腳步聲。
推開前麵的門,我頓住腳步。
我們已經沿著唐彩和胖子那條路再次回到了門廳,但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他們倆。
怎麼辦?
是接著繼續找下去;還是送遠誌去醫院,順便報警?
我思索著,遠誌環在我脖子上的胳膊突然一鬆,嚇得我馬上趴下,才穩住平衡,沒讓他摔在地上。
“遠誌,你怎麼了?”我焦急道。
背後傳來李遠誌虛弱無力的聲音:“我感覺有點不好,沒有力氣,還有點冷。”
聞言,我咬牙作出決定。
“別擔心,你不會有事的,我這就送你上醫院。”
這是不得不做出的艱難抉擇,雖然放不下消失的三人,但也不可能讓好哥們兒就死在我的麵前。
隻可惜有些事非人力所能阻攔,大門沒有被我打開,任我狠命地撞擊,大門依然紋絲不動。
眼見撞門沒有效果,我背著遠誌去找窗子,去找後門,但統統沒法打開。
就像遊戲裏沒圈定的界限,我們被困在別墅中出不去了。
“啊!!!”
又一次,我奮力地撞在玻璃窗上,結果依然徒勞無功,隻換得肩膀麻木,毫無知覺。
一隻小手搭在我肩上,閆冉冉難掩悲傷,搖著頭說道:“別撞了,他已經走了。”
我頓時如遭雷噬,再去看李遠誌,他已經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我原本以為探靈沒有什麼,就如同去動物園、遊樂園一樣,隻是一種娛樂活動罷了。
然而現實給我上了殘酷的一課,我的好朋友因為我錯誤組織的活動失去了生命!
我輕輕地把遠誌抱起來,放到沙發上。
他蒼白的麵龐漸漸變成了唐彩、胖子、謝萱的模樣。
他們三個怎麼樣了,謝萱一看就是那種柔弱的小女生,她現在一定很害怕;胖子是我的發小,他可以算作我的親人;還有唐彩,當我想起她,出現在我腦海裏的不是她平時嘲諷我的模樣,而是在初中時代,第一次見到她時,那個被小混混欺負的瘦弱小女孩兒。
我渾渾噩噩間抬首,隻見牆壁上的相框不知何時又被翻轉過來,相片裏的中年男人眼睛半開,嘴角扯出一個驚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