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霜在去的路上就聽人說了南墨笙到南夕月府邸門前又跪又拜,感謝又請罪的事,真虧得他做得出這樣的事情,隻是那個南夕月會因此而善罷甘休嗎?
她怎麼看都覺得沒太大可能,就憑南夕月不肯放南墨笙走,又把他帶回府裏就可看出她絕對是個喜歡橫生枝節的主。
獨孤霜站在公主府門前,看著緊閉的大門,一雙秀眉緊蹙著。
張廚子追上來再次說道:“獨孤姑娘,請您跟小的先回去吧!丞相說了讓小的看著您,不讓您出來的。”這要是讓丞相知道他辦事不利,還不問他的罪?
獨孤霜哪有功夫理會他心裏的擔憂?她現在隻關心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南墨笙已經被南夕月帶進府去了,不知道會用什麼招數對待他?
她這樣在外麵幹等著顯然不是辦法,但是要想進去談何容易?先是門口就有一幫奴才攔著,裏麵還有南夕月和她的那些厲害手下重重把關,別說帶走南墨笙了,想看到他都不太可能。
房內寬敞明亮,有諸多擺置,皆是昂貴非凡的物件。柔柔的光線透過紗窗打進來,更加增添了屋內的溫度。如果不是空氣中漂浮著類似於昨日被關在暗牢中的香氣,他真的會誤認為此處是與之截然不同,真的用來招待上賓的地方。
但是僅有一點類似之處,他所處在此處的意義就不同,心境自然也跟著不同。南墨笙被那些下人半推半就地送到房內的床上,逼迫著他躺下之後就全都出去了。按照他們的說法是請在此耐心等著太醫前來診治,至於公主,也請耐心等著公主忙完了自然會過來。
南夕月現在在忙什麼,是否已經在來此的路上,他無從得知。但能夠猜到的是南夕月特地留下他在此,絕對不會是為了他的傷勢著想。
她因為流言蜚語,迫於無奈才放他走,而他又因為不想獨孤霜因此事而受到牽連,自動送上門來。南夕月應該會讓他活著離開,隻是在讓他離開之前又會有什麼樣的難題麵臨著他呢?
想到這裏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丫鬟的行禮聲:“公主吉祥!”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南墨笙連忙從床上,穿上鞋子,一臉恭敬地躬身對著門口。“參加公主!”在見到那雙百鳥朝凰的金縷鞋時,便知道南夕月已然悄無聲息地進來了。
“丞相你真是太多禮了!”南夕月挑起娥眉去看南墨笙,眼中是不悅,也是不解:“我不是說過了嗎?在我麵前你不需要這麼多禮數!可你總是不放在心上!就像我昨天才放了你,你今天就又自動上門來又跪又拜的還說那番矯情的話!南丞相,你這樣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下臣行事魯莽,害得公主聲譽受損,特來此請罪,還望公主恕罪!”南墨笙低著頭,再次請罪。但是他那真誠的語氣、虔誠的態度,卻並沒有令南夕月的麵色轉好,反而更加難看。
“恕罪?恕誰的罪?”南夕月嘴角扯起一絲嘲諷的笑,不待南墨笙開口,她又道,“不是恕你的罪,應該是恕你昨天帶來的那個女人才是吧?”
“求公主海量汪涵,饒恕她吧!她絕非誠心詆毀公主,隻是救下臣心切,才會不得已出此下策的!”南墨笙聽後麵色一詫,知道南夕月已然猜到,散播謠言的人是獨孤霜了,他再去否認辯解也無益,反倒是會令南夕月更加憤恨獨孤霜。
“那女人為救你不得已出此下策,你是否心中很感動呢?”話一說出,她便覺察到是在多此一問,他若非很感動,又怎麼會做出今天這場戲出來呢?
南墨笙不答,依舊是垂著頭。南夕月心中會意,麵上的笑容由淺變濃,又由濃變淺。“知道你在演戲,我還全力地配合著,你知道為什麼嗎?”
“你一定以為我是怕了那謠言,希望盡快得到解釋,平息下來,才會願意那麼做。但我告訴你不是!那些個沒有腦子的人,隻要本公主殺他幾個示威,誰還敢再幫著那女人亂嚼舌根,詆毀本公主的名譽呢?”南夕月抬高了聲音提醒,“本公主要的從來都不是別人心悅誠服,隻要人對我俯首下跪,懼怕我的權勢就夠了!”
南墨笙靜靜地聽著,但表麵上的平靜,卻始終沒辦法壓製住肆意狂跳的心。南夕月能任意揮霍權勢,擺布他人,這一點他從不懷疑,這位公主,從明白“權力”二字是何意的時候,就在盡情地把玩利用。
她愛權勢,更愛權勢所給她帶來的一切,別人的恭敬,屈服和恐懼,這些都能令她感到歡喜和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