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著奔來的摩托車笑了笑,還想說一句“你好啊”,可我話都到嘴邊了,出了岔子。那摩托車速度不減,突然一轉方向,奔著我倆撞來。這啥感覺?要憑他現在的車速,別說實打實撞上,掛個邊都能把我們弄傷了。我和劉千手都嚇得往後退,但那摩托車又突然急刹車,吱的一聲在地上弄出好長一條車痕,巧之又巧地停在劉千手麵前,還稍微頂了他一下。我愣了,也能感覺出來現在的火藥味,要不是這摩托車司機車技這麼棒,我真懷疑我們遇到的不是第四人,而是劫匪。
我想說什麼,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劉千手顯得很冷靜,也很嚴肅,雖然摩托車把手兒剛才這麼一頂,把他的襯衫頂得邋邋遢遢的,但他都沒顧上管,就這麼望著第四人。我看不到第四人的表情。第四人隔著頭盔也看著劉千手,時不時還發出悶悶的吼聲。這吼聲讓我有些不寒而栗,像狼叫,也像發情夜貓的那種尖鳴。我們仨這麼僵持了十幾秒鍾吧,劉千手開口了,說了句“沒辦法”。
這話讓我不明白,可第四人卻被刺激到了,騰出一隻手在腰間一摸,拿出一把刀來。這刀很嚇人,估計有半尺的長度,極其鋒利,尤其刀刃都發光,刀身還特意弄了個弧形造型。我沒猜錯的話,這彎刀是國外貨,叫廓爾喀彎刀,真沒想到第四人會喜歡這種在國內冷門的兵器。
他把彎刀一下子頂在劉千手的脖子上,還稍微加了一些力道,讓他脖子上出現一個小口子,血一下子溢出了,附在刀刃上。我害怕了,這明顯是內訌的節奏。因為擔心劉頭兒的安危,我也一下來了膽子,向前走了一步,嘴裏連說:“別,別!”劉千手沒反抗,還特意對我打了一個手勢,讓我穩定,而第四人又特意看了我一眼。
我發現現在的第四人很糾結,他舉動也怪,突然又把頭低了下去,好像在琢磨什麼事,這麼過了一小會兒,他又猛地抬起頭,歎了口氣,雖然沒看著劉千手,但還是抖了一下手,讓彎刀對著劉千手的鬢角劃了一下。這一刀,力道拿捏得很準,唰地一下把劉千手鬢角剃禿了一塊,不過沒讓劉千手受傷。第四人不再跟我們說話,一踩油門,急速消失在夜裏。
我腦袋裏嗡嗡的,被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徹底弄迷糊了。我走到劉千手麵前,望著他想讓他給我解釋。劉千手沒說話,咯咯笑了,一點不在乎地摸了下脖子,甚至不嫌髒地搓了搓手,把染在手上的血跡搓掉。他又讓我別送了,回警局休息。緊接著,他溜溜達達地走了。我突然有種直覺,似乎明白了劉千手為啥讓我送他,難道我是一個保護傘,能壓製住第四人殺他的情緒?不過我這麼想也沒啥根據,這事也隻能先放在這兒,既然劉頭兒走了,我也沒必要在這兒多待。
我想回警局了,也怪我現在心思有點亂,沒注意腳下,剛走一步就踩到一部手機。這手機是劉頭兒的。一定是剛才第四人頂了一下,把他手機頂掉了,可現在劉頭兒已經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沒法給他送手機。我一合計,自己先替他保管手機吧,他要是有啥事就給這手機打電話,我也幫他留意著。
等上樓後,我發現杜興已經去睡覺了,我就沒找他聊,收拾一番,抱著被褥走進會議室。按計劃,劉千手是抓賭徒去了,這任務可說不好要熬上多久,順利了一天就能搞定,不順利的話,少說要弄個三五天。第二天,杜興就聯係炸彈的事,我一聽內褲炸彈的字眼,就有些不自在,不過我也得接受這個現實,我還跟杜興強調,說內褲炸彈要尺碼大一點的,不然穿上去容易勒得慌。在下午時分,我正在辦公室寫報告呢,手機響了,這鈴聲不是我的。我一愣,但即刻反應過來,是劉頭兒的手機。我以為是劉千手找我呢,尤其手機來電顯示,這還是個陌生號碼,我就接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