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強烈藍光閃過,月劍穿透晉連胸骨,將他狠狠釘在地上。
黑色的血霧噴出,散發著強烈的臭氣。
晉連慘叫一聲,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胸口插著劍。他的嘴唇半張,黑色的血從口中翻湧而出。那血一碰到地麵,便灼燒出一個個洞來。
落書恒雙眉一皺,此人當真從裏到外都已經腐朽。
晉連吐著血,驚叫道:“不可能!我已是無敵,何人能傷我!定是你這賤人刻下的幻陣,引我上當!”
黑血一口口噴出,濺在月劍上,那劍身嘶嘶作響,落書恒腦中響起白硯的聲音:“棄劍。”
落書恒略一遲疑,月劍乃是白硯父王妖骨所鑄,珍貴無比。便是這般一猶豫,劍身的腐敗迅速上移,不等她反應過來,右手自動一鬆,整個人騰空而起。
她回過神來,以見自己被白硯摟在懷裏,飛在半空中。白硯冷冷看了她一眼,眉心皺起,滿臉的不快。
“不聽話,遲得片刻,你便如月劍一樣。”
她低頭看去,隻見晉連已經爛成黑色血塊,那血塊將地麵深深腐蝕出個巨大的洞來,原本插在他身上的月劍已然被腐蝕的幹淨。
落書恒心中凜然,晉連壞事做盡,便這般死了,倒是便宜了他。
他做了這麼多壞事,殺了這麼多人,到頭來化成一堆血塊,還將大地腐蝕成這般摸樣。說到底,這一切的根源都因人與妖之間的誤解,若一開始便沒有諸般仇恨,又怎能被晉連利用。
黑霧散去,天空射下一道陽光,似亮眼的寶石,美的讓人心悸。
落書恒突然覺得脫力一般,渾身軟軟的靠在白硯身上,頂著他的下巴輕聲道:“我從不知,陽光竟有這般美麗。”
白硯輕輕撫摸她的背,嘴唇在她臉上蹭了兩下:“以後我天天陪你看。”
她低聲一笑,將臉埋在他懷裏:“你是我的契約妖怪,要喚我做主人。我走到哪裏你就要跟到哪裏,定然是要陪我。”
白硯哼了一聲,在她臉上捏了一下。
她嘿嘿一笑,摟住他的腰:“這一世,休想我放了你。”
白硯嘴角勾起,笑意從眼底浸透到眼角。
晉連死了,卻還有許多事要做。
他一生作惡,奪走數千妖怪的內丹,又吸食萬人靈體,渾身存有的戾氣著實非同小可。那片被血塊腐蝕的地麵,怨氣衝天。
木靈派的修士,足足化了一年時間,才將這塊土地上的怨氣化解。
經此一役,晉國內修士元氣大傷,那些年長修為高深的修士大都死去,剩餘的年輕修士大都能摒棄與妖怪之間的舊怨。大戰結束後,許多修士還在銀月城中住了一段時日。連木靈派都在銀月城中建立分壇。
即便如此,並非每一個修士都能同妖怪和平相處,要讓凡人接受妖怪,也並非容易的事。可隻要有人願意去了解,長期以往,自然會有效果。
衡水城便是其中一個例子。
大戰過後,衡水城在銀月城的幫助下重建,那些散布在北地周邊村鎮的居民,也都搬到衡水城中居住。有些人看到妖怪在衡水城中,會害怕,會訝然,卻並沒有回避他們。衡水城成為晉國第一個沒有護城陣法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