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炎清尋了個角落藏好,等不到多時,便見帳篷簾子一掀,走出個個子嬌小的黑衣人。那黑衣人一雙眼左右打量了一番,疾步向出口走去。
木炎清不動聲色的跟在後麵,那人出了帳篷,向另一條山道走去。那人前腳一走,便有四五名黑衣人跟在身後。
那人走了一會,回頭見有人跟著,腳步便加快了些,到後來竟是狂奔。他一跑,身後的黑衣人也開始跑。
木炎清身形一矮,鑽入一旁的山壁,疾躍上前,奔到石壁上。那黑衣人從他下方跑過,他長手一提,將他整個人提上石壁。那人一驚,便欲呼喊,木炎清捂住他的唇,在他耳邊道:“是我,別怕。”
那人一回頭,頓時鬆了口氣:“五師哥。”
果然是晉淑琴。
兩人此時位於山道的轉彎處,那四五名黑衣人轉了個圈,發現晉淑琴不見了,便又繼續追逐下去。
木炎清指著山壁上的一塊凸起石塊:“走。”提著晉淑琴向上一躍,那石塊隻得一腳寬,木炎清卻疾步如飛,不一會就繞到石壁的另一麵。
他扯下蒙麵黑布道:“你怎的會在這裏。”
晉淑琴也退下麵巾,露出一張蒼白消瘦的臉:“我奉命潛入黑衣軍中,發現他們在此地刻下陣法,便想著將陣圖偷出來。”她從袖袋中取出一個木盒子,“陣圖便在此處。”
木炎清並不是個心思縝密之人,可他做事小心,若是換了一個人,他定會想這些黑衣人到此不過數日,晉淑琴如何潛入其中,如何取得這些人的信任,如何進入被陣法包圍的小帳篷。他對人一向坦誠,對待師兄弟更有一種超乎尋常的信任。因此晉淑琴這般說法,他也沒有多想。韶華真人本就擅長詭道,晉淑琴在他手下做事,自然不能夠每件事都說出來。
他接過木盒子,打開一看,見裏麵正是陣圖。他將木盒子收好,笑著對晉淑琴道:“你做的很好。”
晉淑琴看著木炎清俊秀的臉,那閃閃發亮的雙眸,忽感局促不安。父親說,等他得到白狼王的內丹,恢複正常人的體質,就會出麵向木掌教提親。到那個時候,晉淑琴依舊是衡水城主的女兒,木掌教斷然不能不給他這個麵子。而且木炎清不過是被妖女下了藥,才沉迷於那妖女,父親自然有辦法解了毒。到時候,木炎清一醒悟,怎麼還會不要她。
這些日子,晉淑琴在希望與絕望中不斷搖擺,吃不下睡不著,迅速消瘦。她對父親的話不是沒有懷疑,可父親向她許諾的未來太美好,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不如拚一拚。可是,若他知道現在她做的一切,他真的會要她嗎?他毫無保留的信任她,她卻在騙他。
若是將父親的苦衷告訴他,他會不會幫著自己?她抬頭看他,見他溫和的看著自己,眼中滿是信任。她握緊了拳,五師哥這麼好的人,就算知道父親就是主上,也不會看不起她吧。
她低聲道:“其實……”
“炎清。”清冷的女聲打斷她的話。晉淑琴回頭,見山壁後走來那女妖。她目光一寒,湧到喉頭的話被她生生吞了下去。
“此處太過顯眼,黑衣軍立時就會發現,快些離開。”流蘇紫道。她邊說邊看了一眼晉淑琴,紫色的眼眯了起來。這個女子,她一開始便不放心。且不說她在衡水城時就設計害了炎清,這幾日無事便往炎清屋裏鑽。流蘇紫再愚鈍,也看得出晉淑琴看著木炎清時眼中的愛慕,可在這愛慕之下,還有一種別的讓人說不出的東西,無端端讓流蘇紫感到害怕。
適才她站的高,看的明白那五名追著晉淑琴的黑衣人見兩人消失,隨隨便便的追了幾步便停下了。那副摸樣,卻也不似真的要抓到晉淑琴,更像做個樣子。她想到這斷時間不斷退敗的妖兵,頓時覺得陣圖的泄露,與眼前此女有著某種關係。此女不得不防。
木炎清道:“說的甚是,陣圖既以到手,速速回城。”
三人取出飛劍,向音樂城飛去。
看著並肩飛行的木炎清和流蘇紫,晉淑琴的目光下沉,長長的指甲摳進手心。
先讓你們高興一陣子罷。
回城後,木炎清將陣圖送給穗恭卿,穗恭卿認真看了許久,口中念念有辭,過了很久才道:“多虧你得了陣圖,若等此陣刻下,著實難以防禦。此陣換作瞬時陣,可將千裏隻外的軍隊瞬時轉移到陣中。”可此陣屬於空間陣法,除卻空間陣法師不能刻下,這世上所存的空間陣法師隻有含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