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呢?”我重重地推開他,拽過邊上的睡袍,披在身上朝著門口走去。透過貓眼,外麵站著一個一臉緊張的女人。我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回過頭的時候嘴角卻帶上一絲不懷好意的微笑:“你的姘頭來了。”
秦淮光溜溜地靠在床頭,優雅的姿勢就像是歐洲中世紀的雕像:“我的姘頭不就是你嘛?哪來的什麼別的姘頭?”
我哼了一聲,盡管拚命告訴自己,之前顧懷已經跟我說過秦淮和曾白是過去式,可是一想到他們曾經也有過那麼激蕩的歲月,想過他們共同經曆的年少輕狂,想起那些,我未曾參與過的屬於秦淮和曾白的青春,就覺得心裏一陣不適。
“穿上衣服!”冷冷地說了一句。
秦淮總算意識到門外是誰,他披上衣服,拿起邊上的手機,那一連串的未接來電讓他皺了皺眉。
“你先進房間吧?”
“我就這麼見不得人?小三還是雞?”我頓時就火大了。怎麼曾白來了我還要進房間,他是有多擔心曾白看見我在他的房間。
“不是這個意思。”秦淮剛要解釋,我直接開了門。
曾白愣在門外,半天才回過神,指了指我,手指又指向秦淮:“你們兩個,怎麼在一起?”
“我們在一起怎麼了?食色性也,成年男女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嗎?”我搶過秦淮手上的煙,狠狠抽了一口。
我們這行業,總是有靈感枯竭的時候,自然少不了一根煙。之前因為抽煙對身體不好,我在我媽的強烈要求下戒了,可是這個時候卻怎麼也控製不住。
秦淮的煙味道很重,嗆得我一陣咳嗽,頓時覺得有些丟人,就氣鼓鼓地把煙塞回到秦淮的手裏。他也不介意,含笑抽了一口。
曾白看著我們的互動,臉又白了。我承認,我是故意的。
我就是想讓曾白不痛快。誰讓她之前裝受傷,誰讓她之前那麼矯情,還一路矯情到我家裏去讓我媽都不舒服了。我現在磕應不死你。
這麼想著,就身子一軟,靠到秦淮的身上:“淮,我有點不舒服。”這演技騙騙曾白還行,騙秦淮可不夠檔次。
他睨了我一眼,卻十分配合:“不舒服,要喝水嘛?”
“我去倒吧。”曾白盡管恨我恨得牙癢癢,但是聽到這句話,還是裝著大方,連忙起身要給我倒水。
我聲音揚高了八度:“別人倒的水我不敢喝。淮,我要你給我倒,然後一口一口喂我喝。”我路喬長那麼大都沒有這麼矯情做作過,這次為了惡心曾白,算是下了血本。
秦淮簡直對我達到了無底線的配合。聽我這麼一說,就去廚房用碗倒了白開水,明明是冷的水,他偏要舀一勺吹一口,拿嘴巴試了溫度,然後一臉正色地說:“好了。”最後送到我的口中。
曾白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等著一碗水喂完,我才像是剛想起曾白在場,推了一把秦淮,低聲說:“你怎麼回事,老情人在這裏等你回應呢。”
這聲音不大不小,看起來像是耳語,其實曾白那邊也聽得清清楚楚。
要是別的什麼認識的人說這樣的話也就罷了,偏偏這話是我說出來的,語氣還近似於施舍,她不氣炸就不錯,又怎麼可能高興得起來。
秦淮瞪了我一眼:“喝了水還不老實,盡掏我心窩子。”轉頭對曾白的時候,卻還是換上了那張秦淮標配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冰山臉:“你有什麼事情。”
“阿淮,我剛回國,對國內的形式和就業方向都不是很熟悉,想在你們公司,學一段時間……”
“我們公司……”我一看秦淮這表情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接下來的話估計就是:“我們公司業務量有限,不需要那麼多的設計師……”
我搶先一步,看了秦淮一眼,然後開口:“行啊,一直聽說你設計水平高端,簡直就是國內設計師的代表人物,我們還擔心這小廟容不下您這尊大佛。”
“我隻要學習一下就可以了。國外和國內還是有很多方麵不同的。”她慢慢解釋。
“哪些方麵?”我笑了,“曾白姐姐怎麼說也是著名設計師,這設計的東西隻要好看就行,哪有什麼國界的分別。不然你那些國際大獎難不成都是買一送一得來的?”
“路喬!”曾白氣惱,看向秦淮。
秦淮視若無睹,攬過我,話卻是對曾白說的:“她小孩子脾氣。”
幾個字,讓曾白氣焰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