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陌生的一個男人,戴著眼鏡,看起來倒是斯斯文文的,但是王子君說話的時候卻根本沒看王子君,目光在我的身上逡巡,讓人厭惡。
想著之前在酒吧見到的蘇銳,簡直甩了眼前這個男人幾條街。
“看什麼家具?”我心裏湧升上一種不好的預感。王子君這個人說風就是雨的,難不成要和這個男的結婚?
果然,她臉上的紅暈幾乎要漫到耳根:“是啊,喬喬。就定在下個月初八,這日子不錯吧。”
“下個月,你瘋了?”我顧不得那個男人在場,剛想站起來,卻被秦淮一拉:“在車上。”
我訕訕地坐下,看向王子君的時候表情又變回了之前的嚴肅和認真:“王子君,你不要開玩笑。叔叔阿姨知道嗎?”
王子君家裏是最傳統的那種家庭,父母最不喜歡的就是閃婚。我敢打包票,王子君完全是自娛自樂,根本就沒和家裏人通過氣。
果然下一刻,她的表情就有些委頓:“喬喬,你也知道我一向喜歡先斬後奏。我爸媽那麼疼我,到時候我們都結婚了,他們還能說什麼?”
我把她拉了過來,低聲:“那蘇銳呢?”
王子君的表情瞬間就白了。
我雖然不知道王子君和蘇銳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知道自己的這個閨蜜向來都是心直口快的主兒,最不喜歡的就是藏藏掖掖。
可這次,她選擇了瞞著我,而且露出了這種從來沒有在我麵前顯露過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她和蘇銳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
“我和那個男的本來就沒什麼關係,現在我都要結婚了,就要和那個人一刀兩斷,過去的事情就都讓它過去。”王子君話說的倒是有幾分義薄雲天的感覺,可是眼中明顯多了幾分讓人難以忽視的惆悵。
我不能說自己是她肚子裏的蛔蟲,但是怎麼說也認識了那麼長的時間。見她這樣的表情就知道,不管怎麼樣,蘇銳對她來說都是“愛過”。
第一本怦然心動的對象,也是第一個生米煮成熟飯的對象。既是心靈的碰撞,也是身體的撞擊。這樣靈肉合一的情感,讓她忘記還真是困難。
“我隻能說,不要拿自己的婚姻開玩笑。”我歎口氣。王子君雖說性格大大咧咧,卻是那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
我這麼說是完全沒用的,隻有讓她經曆了結果,才會學會成長。
盡管這過程可能有些疼痛,卻也是值得。
“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我又看了一眼王子君帶來的那個男人,他看了我一眼,又掃了坐在我邊上的秦淮一眼,笑眯眯地開口說:“你們放心,我肯定好好照顧子君的。”
說完,竟然伸手去攬君君的肩膀。我最是討厭男生小動作太多,剛想說話,就看見君君一臉嫌惡地拍開男人的手,似乎意識到什麼,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擺手說:“不會的,我絕對不會拿婚姻開玩笑的。”
我頓時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她也不喜歡那個男人,或者隻是因為她和蘇銳之間發生了什麼,才這麼自暴自棄,想著隨便找一個男的嫁了。可是不管怎麼說,也不應該找這樣的男人。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我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秦淮。可能因為他坐在我邊上,一轉頭就能看見他似乎是沉思的表情。
“到了,下車吧。”秦淮沒有說什麼,徑直下了車,然後站在車下回過頭看我們:“怎麼,你們不下車?”
“哦哦。”王子君拉起我的手,“下車下車,我就喜歡這種現代化的家裝風格。”
說完,拚命對我使眼色——怎麼說那男的也是我的未婚夫,你多少留點情麵。
我歎了口氣,跟她一起往裏走去。
直到進了展館,我才知道秦淮在這一行業裏多有名氣。幾乎每到一個展位,都有人迎上來問他需要什麼東西。這裏簡直就是他的主場。
“秦總,您今天怎麼來這麼早啊?”於倩從後麵跟上來,“聽他們說您來了我還不相信,您怎麼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我來看自己的地方,還要跟你彙報?”
“我不是這個意思。”於倩又被秦淮的話噎了一下。
“所以,你是主辦方?”我算是捕捉到了一星半點的信息,一臉愕然地看著秦淮。難怪那麼多人都認識秦淮,合著這個人就是大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