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在卡洛的“雞蛋屋”裏一呆就是兩天,這真是艱難的歲月。
白天,卡洛的呻吟跟抱怨繼續如影隨形,不時還會爆發出幼獸被困般淒慘的哀嚎。
沫沫躲在房間裏,她可以聽到那個家夥猛力的開門,踢踢撞撞跑下樓,企圖嚐試跨過樓道旁的物架進入後花園,結果撞倒架子,架子上的東西嘩啦啦的滾落地麵,卡洛高八度的嗓門隨即響起,“該死,我已經說過別在花園入口放東西,難道就沒人懂嗎?”
緊接著,沫沫可以揣摩他企圖站起來,用他醉眼迷迷的雙眼看清腳下,不幸的是他也許踩到了掉在地上的物品,咚的一聲悶響,他摔倒了,然後他爬了起來,再度摔倒。終於,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到達了後花園,聲音開始從沫沫房間的落地窗傳了進來。
沫沫希望他不是在後花園找上吊的樹,林子裏成百上千隻鳥嘰嘰喳喳齊齊高歌,唱個沒完。或許卡洛隻是想聽聽鳥叫,因為鳥兒們的聲音越來越大。
花園裏的花花草草讓他感到困惑,還好他沒自尋短見,也沒再四處摔跤,不過他開始在花園裏弄出些巨響,那隨時會爆發的響動總會嚇得沫沫原地一跳,她多希望卡洛一天裏能有那麼一小會兒消停一下。
卡洛的吵鬧最終被酒精的作用征服了,他就那樣橫在草地上,呼呼大睡,害得仆人們不得不把他用力抬起來放回他那華麗麗的床上。
夜晚,沫沫會把房門緊閉,生怕卡洛再次幽靈狀的潛入她的房間,如同第一天午後時分。
那天下午,卡洛丟下那句莫名其妙的話讓沫沫很不安,他似乎對夏爾的施咒了如指掌,沫沫擔憂的望著他,企圖從他嘴裏找到答案。
“呆腦袋小姐,為了避免你有不必要的擔心,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夏爾看上你了。”他的回答讓沫沫知道,她不可能從他嘴裏套出任何的實話。隨意撒謊,隱瞞真相,敷衍事實,沫沫認為這些詞用來形容卡洛再貼切不過了。
所以,卡洛這兩天的赫斯底裏、悲痛欲絕,多少讓沫沫有些幸災樂禍,“究竟是怎樣一位偉大的小姐把他給收拾了?”當沫沫問出這話時,她知道自己很八婆,可那蠢蠢欲動的好奇心讓她按耐不住向琳莎打聽。
琳莎的回答讓沫沫熱血沸騰,隻差沒提把菜刀趁那個自戀癖熟睡時給他個千刀萬剮,為全姆海被他無辜奴役的女性報仇血恨,這事再度證明毫無理智的憤怒也可以使膽小鬼變成殺人魔。
琳莎用她特有的甜美聲音向沫沫闡述了卡洛剛結束的一段戀情,她說,卡洛是在為他剛剛告別的戀人感到惋惜與難過,因為那位被他迷得神魂顛倒的小姐以死相逼,不肯跟他分手,而好心又善良的卡洛為了不讓她作出無謂的犧牲,極力勸阻那位小姐不要迷戀他這種狼心狗肺的人渣。之後,那位小姐發飆了,她說自己誓死也要跟卡洛在一起,就算他的名聲比夏爾好不到哪裏去。最後,卡洛隻好潛逃了,他說因為那位小姐的不近人情,害他大半年的時間都得逃離在外。
當沫沫用冷靜的心態麵對這個問題時,理性思維告訴她,卡洛的招蜂引蝶與她毫無瓜葛,雖然她堅持想為那些女同胞打抱不平,但愛上卡洛這種人能怪誰呢?
第三天,當曙光掛在樹梢時,沫沫執意要獨自前往四點鍾村落,她可不想被耽誤的太久。
她拿著那條橘色的裙子走進了浴室,突然,卡洛叮叮咚咚由大門衝了進來,這一舉動嚇得沫沫驚跳不已,她急忙抓起浴袍,遮住自己還沒來得及脫衣服的身體。
卡洛麵無尷尬的看著她,那長長的白色絲袖都快擋住了沫沫的視線,淡淡的玫瑰香味迎風飄散,“呆妞,你這是要去哪?”
“滾出去,你這個偷窺狂——”
麵對沫沫的無情毆打,卡洛第一次見識到了什麼叫“狗急跳牆”。他無辜的站在浴室門口,極不耐煩的踱著步,長這麼大還沒人敢這樣無禮的對待他,況且他什麼都沒看到。
沫沫換好衣服走了出來,卡洛抗議著,“有兩個選擇可以讓你避免以後遇到同樣的煩惱,第一,你可以不把自己當女人;第二,你可以不把我當男人。”
“你去死吧,卡洛——”
卡洛的任性妄為使沫沫的咆哮震撼了整個“雞蛋屋”。
樓下廚房的仆人們麵麵相俱,感歎道,“這是什麼?雷母降臨嗎?”
早餐時分,望著沫沫跟卡洛的沉默是金,琳莎打破了僵局,“你們這是怎麼了?”
“做噩夢了。”兩人異口同聲回答。
琳莎撲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