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法從因起,如來說其因;
大沙門如實,亦說彼還滅.
這首緣起偈的意思是說,一切生、病、死、愛別離、求不得、怨恨會,人生
諸般惱煩之所以時時發生,皆由人心欲、貪、嗔、癡百般擾亂心態所致;大乘佛法中告訴我們,隻有人心的貪、嗔、癡這些導致煩惱的因熄滅時,所導致的苦難才會永遠息滅。
天元一萬六千三百年,佛教掌教宗主燃燈法師於西天廣德殿中開設經壇,頌揚大成佛法精要,三教四洲諸路得道之士俱來聆聽。這廣德殿位於大雷音寺正堂西側,規模建築雄偉,殿堂空闊,可容數百人同時誦經拜佛。
燃燈說道:“諸位不辭路途勞苦,遠道而來,實乃我佛門之幸。”大殿中一名中年灰衣僧人道:“啟稟掌教師尊:我佛門弟子遍布四海:雲遊四方者有,建寺定居者有,無不謹記祖訓,宣揚佛法,教化眾人,造福一方。今日能聞師尊教法,實乃我佛門弟子之福。”
這灰衣僧人是東方扶海洲天龍寺住持方丈,法名慧通。也是宇內大大有名的一位有道高僧。慧通又道:“今日掌教師尊說法,不僅佛門弟子有參與,道教、幽冥神教,四大洲不乏修真練氣的高明之士,亦都參與其中,我佛法度人苦厄,超度眾生,影響深遠,可見一斑。”
燃燈心下甚喜,笑道:“我自執掌佛教八百餘年,天地安定,眾生寧息,未曾有兵戈大動,未曾有瘟疫肆虐,未曾有妖孽橫行,便是我佛、道、幽冥三教中人亦是坦誠相見,和睦相處,此是眾生之福。諸位施主這八百年來心無旁騖,潛心修煉,想必修為都大進了吧……”
話音未落,隻見一道人起身說道:“貧道乃玉虛宮掌教紫陽真人座下弟子玉清是也,燃燈老祖剛才問我們‘修為是否大進’,難道是想考教咱們道行來著?”玉清是道教掌教紫陽真人的第三弟子,他另兩位師兄分別是太親真人,上清真人。這二位真人此時正在玉虛宮中潛心修煉,未曾前來。玉清道法有成後,不似兩位師兄深居玉虛,反倒喜歡無拘無束、雲遊四方的日子。
八百年前,佛、道、幽冥三教人材鼎盛。八百年後的今天,道教、幽冥神教日趨式微,而佛教在燃燈執掌之下聲名日盛,影響大增,華宇四方子民信佛者多,而信道、幽冥者寥寥。玉清聽得燃燈、慧通二位大說佛法教化、如何普渡萬民,心想在你們眼中,區區道教,何值一提?心中略有不岔,便即詰問燃燈。
燃燈卻不以為忤,隻道:“道友原來是紫陽真人的高足,貧僧失禮了。你師紫陽真人曾與我有數麵之緣,大家雖然教派不同,但一見如故,言談甚為投機。屈指算來,我們也有兩百多年未曾會麵了吧,不知紫陽道兄進來可好?恩,當年南方伏龍洲群魔出世,為害四方,單以我佛教之力不能誅,幸得令師援手,率眾來援,合我佛道兩教之力,將其滅之,此實以天下蒼生為已任,大慈大悲之心,貧僧是萬分欽佩的……”
燃燈說到此處,隻聽廣德殿外呼呼聲響,一陣冷風突然間撲了進來,大殿一側佛像前的兩隻燭台搖曳幾下,噗的一聲,竟自滅了。
大殿中諸人見此怪風,不禁其聲議論。一人道:“這位道兄,我看這風來得好生怪異,不知是福是禍?”旁邊一僧人答道:“阿彌陀佛,大雷音寺乃佛門聖地,此風雖怪,然不過自然界之氣象變化,斷不會有妖孽敢在此作亂,施主請放寬心。”另有一人道:“此風果是怪異,若論修為之深,見識之博,普天之下,唯燃燈老祖獨尊,我們還是聽聽他的見解吧?”眾人紛紛附和:“正是正是,還請燃燈教祖說說,到底如何?”
燃燈見此風來的蹊蹺,心中亦是微微一怔,他佛門法力之深,天下不做第二人之想,當下運起‘混元一體神功’,本相仍端坐於廣德殿中,元神出竅,越過廣德殿,借清風直達雲霄,放眼四望,但見東南西北四大洲清風垂柳、陽光煦暖,未見任何異象,複又向九天之外望去,但見九天界外數道黑氣一閃而沒,緊跟著一道紅光陡然亮起,過了片刻,黑氣複又顯現,燃燈見共是四道黑氣,分從四麵圍住紅光。又過片刻,黑氣紅光俱都消失不見,九天之外一下子又恢複了平靜,但耳中卻隱隱有罡氣破空之聲自黑氣現身出傳來。
燃燈瞧這剛才五道光氣,竟似是五位高人在九天界外鬥法。心中不禁大奇。
原來自古相傳,自盤古開天辟地後,天分九重,然而九重天外卻另有洞天,稱做‘縹緲天’,此重天終年雲霧繚繞,烏山黑水,洪荒巨獸常出沒其間,步步荊棘,處處凶險,別說俗世尋常之人,便是具有大法力的神通之士進入後亦難幸免。昔年,道教創派宗師鴻鈞老祖率領眾弟子與魔教真武一場大戰,結果大獲全勝,盡殲真武教眾,唯獨真武教主逃脫,鴻鈞老祖獨自追至九天分界處,恰逢由九重天通往界外的‘九幽門’洞開,二人一逃一追,雙雙來到九天界外。後來過了四百年,道教由鴻鈞的大弟子紫陽真人執掌。但八百多年來卻再無鴻鈞、真武教主二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