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別哭。”
淩亦陽高大的身形僵了僵，他感受到身後顧清歡的異樣，心緒複雜的轉過身。
在他的眼裏，顧清歡本就是個孩子，是個小女人。
而眼下，她梨花帶雨的樣子，扯的他心生疼。
他幾乎下意識的想到在病房裏，季瑤瑤對他關切的樣子。
季瑤瑤明明也是關心他的，可她卻並沒有像顧清歡這樣為了他哭的這樣可憐，她甚至從頭到尾就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季瑤瑤從頭到尾都很理性也很理智。
她之於他，一直都是女性最為溫婉的姿態。
“淩亦陽，我希望你十分鍾以後再出來，給我十分鍾，可以麼？你的忙我已經幫完了，現在，就算是你幫我這個忙吧。”
顧清歡躲開了淩亦陽伸向她的手，她垂下頭，隻扔下這樣一句話，便衝出了浴室。
臥室裏，並沒有房門開合的響動。
淩亦陽知道，顧清歡並沒有離開。
他僵著身體，就那樣站在浴室裏，沒動。
良久，等他再出去的時候，顧清歡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她靠在床邊，抬眼，沒心沒肺的衝著他笑。
她的樣子，好似方才的一切，不過是他們彼此之間的幻覺。
“淩亦陽，你的傷口還疼麼？”
淩亦陽心情沉重的自顧清歡的身邊躺下來，顧清歡扭過頭，眼眸平靜的看著他裸露在空氣當中的傷口。
“清歡，別胡思亂想，這種傷屬於小傷，隻是看起來有些唬人。”
淩亦陽聽到顧清歡再度將話題扯到自己的傷，居然有些僵硬的一時不知要如何開解顧清歡。
他的傷，在這個時候讓他很尷尬。
顧清歡的在意，隻會讓他愧疚。
而那愧疚，讓淩亦陽很想要閃躲。
到了這一刻，淩亦陽似乎有點理解了在他進門那一刻，顧清歡的平靜。
因著她若是有些許的情緒，那隻能讓他們兩個人彼此顯得難堪。
“恩，我知道，不是說了，傷筋動骨一百天麼，這話，還是你進門的時候說的，我記得呢，我也知道的。”
顧清歡伸手，她輕柔的指尖緩緩滑過淩亦陽的胸膛。
她的動作很輕，可指尖微抖。
顧清歡考慮到淩亦陽身上有傷，她有刻意的將身體往著床邊挪。
她擔心自己睡著之後，會不小心碰觸到淩亦陽的傷口，可她即便如此，她也沒能說出要同淩亦陽分房而睡的想法。
她的心裏，並不舍得。
她想，就再最後自私這麼一次，盡管她知道，對淩亦陽，她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個最後一次了。
淩亦陽自顧清歡的種種行為中察覺的出顧清歡的小心，他是真的沒想過，顧清歡能考慮到這些。
他的內心深處，泛起暖意，但對此，他並未說破。
次日一早，顧清歡聽到淩亦陽起身的響動，緩緩睜開眼。
她看著他，呆了一下，隨後一翻身，自床上跳下來。
“我幫你。”
顧清歡很主動的，自淩亦陽的手上拿過他的襯衫。
“我自己沒有問題的。”
淩亦陽棱角分明的臉上，帶起一絲錯愕，對於顧清歡的關切，他有點抗拒。
似乎，在他而言，這樣的清晨，他們兩個已然顯得太過親密。
“我知道你可以，但是，還是我幫你吧，我受傷的時候，你不是一直也都對我很照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