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亦陽沒拒絕，沒回應。
他隻是放任的，由著她。
吃飯的時候，顧清歡垂著臉，一雙筷子在碗裏“數著米粒”。
她根本沒有吃菜，走神的厲害。
“清歡，我要回A市了，我在C市已經很久了，現在到了回去的時候。”
顧清歡聽到淩亦陽這話的時候，沒來由的，突然很想笑。
不知道為什麼，大概就在方才，他接電話的那一會吧。
她好像就突然明白了，今天的一切，多半是個鴻門宴。
顧清歡自己也說不明白她是哪裏來的覺悟，總之，她就是感受到了。
然後，她真的笑了，她側了側頭，放下手裏的筷子。
“淩亦陽，你早就想好要走了吧？其實，你要走，真的沒有必要再給我演這麼一場戲看，反正你都是要走的，那你現在惡心誰呢？”
顧清歡騰地一下站起來，因為她的動作，使得她身前的碟碗，被帶的乒乓作響。
她那壓抑起來的情緒，猛地一下爆發出來，盡管，她在自己的心裏一個勁的叫停。一個勁的，要自己冷靜。
可顧清歡卻是真的，失控了。
她現在控製不了自己，她很煩躁，她覺得自己要被淩亦陽逼瘋了。
對，是他，是他逼瘋她。
“清歡，坐下，冷靜點聽我說話。”
淩亦陽皺起眉，開口喝止著。
“我不坐，我為什麼要坐下，我憑什麼要聽你的，淩亦陽，你別欺人太甚，你就是仗著我愛你，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全部都是在傷害我，你覺得自己很仁慈是麼？捅我一刀，再給我一個甜棗，你當我是什麼？你說呀。”
顧清歡發瘋了一樣喊叫起來，她自己都可以想象得出，她現在肯定像個潑婦一樣。
原本就從來都與淑女搭不上邊的她，這下可好，連素質也沒了。
“顧清歡，我本就是要回A市的，你心裏應該很清楚，如果就是為了這件事情讓你這麼失態，我想你應該好好反思一下你現在的所作所為。”
淩亦陽麵對顧清歡的失常，有些措手不及。
他沒想到，這麼普通的一件事，居然讓她起了這麼大的連鎖性反應。
不過，他大致猜測得出，顧清歡真的是憋久了，心裏委屈。
顧清歡不管不顧的衝著淩亦陽喊叫半天，直至，她聲嘶力竭。
沒了力氣，她的人才算安靜下來。
“安分了？”
淩亦陽看著灰頭土臉的顧清歡，淡漠的開口。
顧清歡神色木然，沒吭聲。
“清歡，照顧好自己吧。”
淩亦陽放下筷子，從頭至尾，這些他剛做好的飯菜，他一口都沒動。
他看著顧清歡，眼神複雜的扔下這樣一句話，轉而拿著外套，起身。
顧清歡眼睛動了動，她知道，他要走了。
照顧好自己，這似乎，是他同她說的最多的話。
眼淚，無聲的流下來。
顧清歡一直定定的坐在椅子上，沒動。
直至玄關處，傳來開門的響動。
她像是突然清醒過來，腳步散亂的追了上去。
“淩亦陽。”
顧清歡驚慌的叫著淩亦陽的名字，在他出門的那一刻，抓住他的衣角。
“清歡，別哭。”
淩亦陽看著追上來的顧清歡，唇邊發出一聲歎息。
他伸手，蓋在她的眼睛上，擋住她看向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