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舅,你這些年過的一定很難吧!”阿財給阿德滿滿的倒了一碗酒,他的悲憤在阿德出去取酒這段時間已經消散了一大半,他是有些喜歡蝶翅的,但那也不過是因為蝶翅是他接觸過的姑娘中比較漂亮的而已,要說感情,那還真的是沒有多少,對與蝶翅有孕的事情,他更多的還是憤怒自己的麵子受損和被人利用,至於傷心,還真是沒有多少。
“說實在的,我這些年的日子並不難過。”阿德搖搖頭,道:“你應該從你阿媽那裏知道我以前在家裏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我所有的東西都被搶走……你外公外婆留下的東西雖然不能讓我過的多好,但起碼也能夠讓我吃到成年,然後像新華所有的手藝人一樣,用自己的雙手掙錢,成親,養家,生兒育女……我原本也隻想過那種祖祖輩輩都過的日子,可是這一切都被我那些哥哥姐姐給毀了。所有的一切剛剛被搶走的時候,我在他們幾家輪流吃住,被他們當做討飯的對待……比起那樣的生活,我在楊家真的算是過的很幸福了。”
阿財輕輕的咳了一聲,他當然知道阿德曾經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他勸著阿德喝完了碗子裏的酒,道:“阿舅,你說上門姑爺很受氣,你自己一定深有體會吧!”
“那是!”阿德點點頭,將兩人的酒碗滿上,和阿財碰了一下碗,看著他一飲而盡,自己也喝了一半,然後又將兩個人的酒碗滿上,道:“上門的姑爺大多數都是很受氣的,除非兩口子成親一點就相好,要不然都要麵臨媳婦和以前的情人有來往的事實……哪個男人遇到那樣的事情都會難過、不舒服,可是又能怎樣呢?討媳婦上門的每年都還要看自己媳婦到蝴蝶泉見情人,更何況是上門的姑爺了,就算媳婦見天的和情人見麵他也管不了啊!”
“阿舅,那蝶翅媽和你剛剛成親的那會是不是經常和那個姓張的見麵?”阿財抓住機會問道,張煥振現在都還會在楊家出沒,以前一定出現的更頻繁吧!
“我們喝酒!”阿德不想回答這樣的問題,說實話,說自己和楊雪素感情很好,阿財極有可能察覺什麼,要說不好,他不是不會說謊的人,但他不願意說那樣的謊言,隻能用喝酒來搪塞阿財的問題。
“好,我們喝酒!”阿德的表情落在阿財眼中,他想當然的就以為自己說中的阿德的傷心處,所以,阿德就有了這幅“借酒消愁”的樣子。
“阿舅,有件事情我埋在心裏很久了,隻是一直都覺得不過是自己的錯覺,可今天楊蝶翅鬧得這麼一出,我忽然之間又覺得那不是我的錯覺,而是一種微妙的預感。”阿財陪著阿德喝了三五碗,發現阿德的臉上出現紅暈之後,心底一喜——看來他的酒量不算好,這麼幾碗酒就喝醉了,自己一定能夠順利的灌醉他,然後從他的嘴裏掏出一點有用的東西。
“什麼事情?說來聽聽!”阿德又給兩個人倒滿酒,心地默默的算著,這是阿財喝的第五碗酒,他大概就是六七碗的酒量,再多一兩碗就差不多要醉了,加一碗就能醉倒,當然,要是喝的快一點,那麼還能多喝一碗,但那樣的話很快就會醉倒什麼都不知道了,自己隻要再給他灌上三四碗就差不多了。
“我覺得阿鵬和楊蝶翅長得都不像你。”阿財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阿德的神情,道:“人家都說生兒肖母,生女肖父,可阿鵬他們兄妹兩個似乎都像阿媽更多一些,你覺得呢?”
“他們確實都不像我。”想起阿鵬,阿德神情一黯,當然他立刻想起眼前的這個人是害了自己兒子的凶手,臉上忍不住的閃過恨意,但他很快就壓抑住了自己的仇恨,端起酒碗,聲音有些生硬的道:“不說這個,我們喝酒!”
“好,我們喝酒!”阿財將阿德臉上的表情變化看地仔仔細細的,當然,他不會想到阿德恨的人是自己,隻以為阿德是想起了楊雪素和張煥振之間的事情,他端起酒碗,和阿德輕輕的一碰,道:“不提那些不高興的事情,我們喝個痛快!”
又一碗酒下肚,阿財有了微醺的感覺,他不等阿德倒酒,自己就給自己倒上酒,看著阿德,舌頭有些僵硬的道:“阿舅,我們是自己家人,說句不怕讓你生氣的話,我覺得楊蝶翅對那個叫張煥振的男人太好了點,你想想她叫那人的親熱,還有那人來了之後她就殷勤的給那人又是煮茶,又是下廚給那人做什麼下酒菜……可她對你呢?平時看著也還好,起碼還有最基本的禮貌,可剛剛呢?那口氣,好像你是在楊家幫傭的。”
張煥振是她和阿勳的媒人,蝶翅對他態度變得像現在這麼好也是她和阿勳訂婚以後的事情。不過,這一點阿德不想和阿財說明,實在是沒有那個必要的,不是嗎?
阿德的沉默落在阿財眼中卻有了不一樣的解釋,他搖搖有些昏昏的頭,覺得自己喝的有點多了,不過他堅信自己一定能夠把阿德先灌醉,然後從他嘴裏得到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
“阿舅,我們再喝一碗!”阿財又和阿德碰了一下碗,然後不等阿德喝,自己就又先幹了,而阿德則隨意的喝了一口,就把碗放在桌子上,他當然發現局麵似乎完全不對了,不是自己要把阿財灌醉了好監管,而是阿財想把自己給灌醉了好套話,隻不過以自己的酒量而言,隻喝到一半,而阿財卻已經喝高了,連灌人喝酒要讓對方喝光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