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財的酒量比預料中的還要差,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時候才醒了過來,醒過來的時候阿德已經在他身邊了,一夜的宿醉讓他的頭疼得像無數的針在紮著一樣,暫時沒有心思關心他為什麼不再新房,阿德想好了要應付他的措辭也沒有用上,丟個一身幹淨的衣裳給他換上,抱著頭又出來陪還要吃一天喜酒的客人們吃飯,酒則一口都沒有敢喝。
吃過午飯之後,阿財的父母哥哥表示他們難得到大理一趟,想要去葉榆城好好的逛一逛,那裏在他們眼中已經是一個繁華得不得了的地方了,楊譚林笑嗬嗬的為他們安排了馬車,讓阿雄爸陪他們去了。楊譚林和紮旺等人在門外的大榕樹下喝茶,阿財則坐在院子裏喝茶,不是楊譚林他們不要他參與,而是他實在是不願意和布拉幾個年輕人有更多的接觸,他覺得自己要是在和他們相處下去的話,不是被他們說的話給氣死,就是忍不住的跳起來和他們打上一架,不管哪一個都不是他想選擇的,除了阿德,沒有人願意陪著他,所以相比起外麵的熱鬧,他們兩個人顯得冷清極了。
“阿公,他們說他們是你們家蝶翅的朋友,特意過來找蝶翅的!”正在喝茶聊天的時候,一個半大小子帶著風塵仆仆的五六個人過來了,那小子是在村頭遇到這幾個問路的人,然後很熱心的把人給帶來了。
“你們幾位是……”楊譚林看著他們眼睛一亮,心裏大概已經猜到了來的是什麼人。
這六個人中,最引人注意的是兩個年輕女子,她們長得都很漂亮,膚色是一種極為陽光的小麥色,雖然看起來一身的風塵仆仆,卻還是滿臉燦爛的笑容。她們上身穿黑色的緊身衣,上麵釘滿了亮閃閃的銀泡,大概有百十個左右的樣子,下身是一條隻到膝蓋的短褲,下麵還綁著黑色的綁腿,腳上是一雙繡花鞋,與眾不同的是這鞋子後跟出多了一條長長的布帶,那是集使用和裝飾為一體的特殊鞋拔子,這兩個年輕女子的裝束告訴楊譚林,她們是哈尼族,而墨江的黃家就是哈尼人。
“我叫黃阿坎,適合蝶翅約好了過來的!”黃阿坎哈哈一笑,看著楊譚林道:“你就是蝶翅的阿公吧?我聽蝶翅說過你,說你是喜洲幫很有威望的馬鍋頭。”
真的是他們!
楊譚林喜悅的站了起來,踢了一腳在他身邊的布拉,道:“快點把你阿妹叫出來,就說我讓她過來給我煮茶!”然後對一臉不解的黃阿坎道:“你們一路來一定很累了,什麼事都先放在一邊,我帶你們先去休息,家裏現在很亂,人也又多又雜,隻能先請你們到客棧住了。聽阿妹說過你們家在墨江城有一家雙子客棧,巧的很,我們家在這裏也有一家客棧,就在前麵的路口,走過去隻有百十米,就先請你們在那裏住了。”
“家裏在辦喜事吧?”黃阿坎看看大門口一地紅色鞭炮紙——婚禮三天都不會清掃鞭炮紙的,留在地上看著喜氣,門上貼的嶄新的紅色對聯,還有門口空地上支起來的五個臨時大灶,就知道楊家定然是在辦喜事。
“嗯!”楊譚林點點頭,道:“昨天是阿妹和寸得財成親的日子,所以家裏人多,不能先請你們到家裏坐了。”
“蝶翅阿妹不是說……”黃阿岩一愣,不明白蝶翅明明認定了寸得財是害她哥哥的人怎麼還和那個人成親。
“我們過去再說吧!”黃阿坎沒有等阿岩把話給說完就給了他一下,讓他把沒有說出口的話咽了下去,他相信楊家這樣做定然有自己的打算,他不能也沒有權力管他們怎麼做。
“這裏麵有很多事情,一下子也解釋不清楚,為了避免那個人看見你們多些事情,隻能在外麵招待你們了!”楊譚林知道他們定然是滿心的疑惑,隻能含糊的解釋了一聲,他對眼前的幾人是相當的感激的,他們與蝶翅不過是泛泛之交,卻願意跋山涉水的過來為楊家作證,這份情義很重。
“沒關係,我們幾個男人還不怎麼樣,她們兩個女人倒是已經累得不行了,先找個地方讓她們休息一下更好。”黃阿坎笑嗬嗬的,楊譚林擔心阿財忽然出來,沒有再多說,帶著他們就往楊家的客棧走,阿財家的人都去了葉榆城,不到晚上是不會回來的,倒也不用擔心他們遇到黃家的人。
“阿叔,你們這麼快就到了啊!”蝶翅被布拉叫出來的時候大榕樹下卻不見了楊譚林和帕果,而紮旺提醒了她一聲之後,她就加快步子追了上來,她到的時候黃阿坎一行人也剛剛進了客棧,都還沒有給他們安排房間住進去。
“我的喜事一完阿爸就帶著我們過來了!”黃阿岩笑嗬嗬的看著蝶翅,問道:“蝶翅阿妹,你怎麼和那個寸得財成親了,你不是不喜歡他嗎?”
“我是不喜歡他,成親隻是因為我到了該成親的年紀。”蝶翅大方的笑著,然後看著和他們一起的兩個年輕女子,道:“這兩位就是阿嫂了吧?長得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