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想起身,卻無力難以支撐,宮雪皇立即伸出手,深情地望著,似是等著她的回應。初見一直垂著眼,猶豫了一會兒,終是抵不過無力的身體,靠著那雙好看的手臂坐了起來。
“初見身子不適,不能給王請安了。”由於生病,初見的臉泛著潮紅,映在那張雪白的臉上,十分好看。
她的聲音清冷,似是有意與眼前人拉遠距離。
宮雪皇早已收回了手,安靜地坐在床邊,笑得好看,藍色的雙眼卻在蔓延無盡的失落。
“我們之間不需要說這些。初見,身子可好些,還有哪裏不舒服?”
對於王的關心,王妃卻毫不領情。
“初見身子沒什麼大礙,王不必擔心。初見從小體弱,病了與人無關,是老天在懲罰。初見一生許諾寥寥,從未實現,已答應莫兒留她在身邊,不想食言。”
“初見,這是你第一次向我要求些什麼,我能拒絕嗎?”王的口氣有著寵溺,連稱呼也變了,還有無奈與悲傷。
莫緩歸好像能夠聽到宮雪皇後麵那句: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隻要你開口,這天下我也會為你打下來。
“一切取決都在王,初見不能左右任何人的思想。”長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麵容依舊冷冷淡淡。
“初見,你知道的,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眼裏,牽動著我的心。無論你要什麼,我都不會拒絕……包括我的生命。”他微笑且認真地看著,眼前一直低眉垂眼的他的王妃。
藏在被中的雙手緊緊攥著,初見的臉色有些蒼白,卻還是沒有抬起那雙眼。
房內突然間又安靜下來。
莫緩歸看到,宮雪皇望著初見的眼神,是要將她望進他的眼裏。
一個深情的男子,一個冷漠的女子。
一個外表邪魅多情,一個麵容冷淡素雅。
一個藍眼如天般空曠,如海般深邃,一個雙目如琥珀般晶瑩,如秋之落葉般悲傷。
可是他們的眼中都充滿著無奈與惆悵。
明明是相愛的倆人,卻感覺隔著一條永遠無法跨越的溝渠,到底是什麼橫亙在彼此之間?
她的心一陣抽搐,疼得厲害,為眼前的倆人。
“王,大臣已在殿中等候多時。”房內突然又多了一人,打破了寧謐的局麵。
“咳咳,修容,別太寵著那群老頭,本王知道時間還沒到。”宮雪皇咳了幾聲,不知是真咳還是為了打破僵局。
修容,路修容。怪不得覺得聲音耳熟。
莫緩歸立即低下頭。
雖然自己易容了,可衛蒼生說過雪域的禦史大夫路修容及聰明,更何況在春城的時候自己還傻傻地幫過他,不能露了破綻。
“大臣聽說王在雪見殿看望王妃,怕王忘了時辰。”修容的聲音暖暖的,就像是三月的春風。
“本王愛美人,愛王妃,本王也想著能為了王妃耽誤些國事,可王妃卻不給本王機會。初見,那些老頭可都嫉妒著你,他們的女兒覬覦你的位子不是一兩天了。”語氣帶著輕笑。
“國家大事,初見一介女子,不便參與。”初見像是在說與自己無關的事。
“本王的婚事,的確是國事大事。”宮雪皇突然大笑一聲,冷冷地仿佛要跌入深淵,“莫兒留下照顧王妃,其餘的人到刑房各領五十板子。”
“多謝吾王開恩!”王一開口,眾人跪地謝恩。
走前,宮雪皇到她跟前,又咳了幾聲:“咳咳,好好照顧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