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殺的,是默璞殺的。那時我才十歲,母親走後默璞一直都在身旁保護我,直到那次事件,我才知道默璞原來這麼厲害。我也是嚇了一下。”想著從那時起,她才開始真正地接受默璞,才開始接受他所謂的同命同生。
默璞總說,他的命是她的,命中注定為她在這世找到該有的位置,找到該找的人,做完該做的事,他便也解脫了。
他說這是契約。
而她認為,即使是契約,可他們的牽絆依舊存在,就像他拚死護著她,心甘情願為她流血。
“八年前,他也不過是一個孩子。他到底是誰?”
“他到底是誰?我也不知道。他有一個師傅,他的名字叫默璞,他對我的好,他對我的珍視,他把命交到了我手中,我所知道的就是這些。不過知道這些就夠了。”
她也曾這樣問自己。可那又有什麼用,隻要他是真心的,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
現在想來,她從未問過默璞這個問題。
突然間,倆人都沉默了。
莞爾,無雪輕輕說道。
“夫人眼中的世界似乎很簡單。”
她微微歎口氣。
“不是我眼中的世界簡單,而是我想要讓眼中的世界變得簡單。默璞常常說我長著腦子卻不愛動。”
眼睛直直盯著大宅子的門,嘴上緩緩道出。
“該看清的夫人看得很清楚。”
無雪最後說了一句。
“快看,白風出來了!再等半個時辰我們就進去找人!”莫緩歸激動地一呼,極其壓製自己的聲音。
“為何還要再等?”無雪立即警覺動身,卻因為她的一句話而停了下來。
她轉過身,背靠在房頂上,望著星空,語氣淡淡。
“白風雖然已經走了,可是守衛並沒有減少,等他們疲倦了輪班的時候,就可以乘虛進入,免去許多的麻煩。”
看她如此輕車熟路,無雪一反常態地好奇問道。
“夫人好像常做這樣的事?”
“飛簷走壁是家常便飯,偷窺救人還是第一次。手心不由地一股汗水,好像挺有意思的。”兩手彎曲枕著頭,閉上了眼,不是在休息,而在是思考接下來該怎麼進去救人。
她雖閉著眼,眉頭卻微微皺著。
無雪知道她不是外表看上去那般輕鬆自在,毫不在意。自她背著他爬過雪上頂,他就知道,他眼前的常說自己自私的女子,比世上任何一個人都在乎身邊的人。
“夫人這是關心少爺。”這話從無雪口中說出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的感覺。
“無雪你何時那麼多話了?”她的眉皺的更厲害。
“屬下平日話少,因為屬下從不說多餘的話,也從不對旁人多說一句。”他義正言辭道。
“衛蒼生的命是我在冰窖呆了三天三夜製出解藥才救回來的,我可不會讓他死在別人手裏。況且我們成婚還不到一年,若他死了,我不是要守三年的喪?”似月的眼睜開,像是守護著自己的東西,不讓別人破壞。
見她如此緊張,無雪稍稍愣了愣。
然後很沒邊際地問道:“夫人為何不告訴少爺,是你救了他?”
她沒想到話題竟一下子變了,順口答道:“這有什麼好說的。我可不想與衛蒼生再有什麼牽扯。況且他的毒說到底是我那莫順爹爹親自下的,我來解毒也是理所當然的。這就叫因果,誰叫我流著他的血呢。”
對於他的毒,她覺得自己始終是有責任的,父債子還。她既流著莫順的血,便要替他還了這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