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瞎說(3 / 3)

孔賽男從姐姐口中得知,這些年來她是因為被沙家寨的寨主徐見秀所辱才沒臉回家,漂泊無依,受盡苦楚。孔賽男聽得氣炸胸膛,拔出刀便要去找徐見秀算賬,孔若楠趕忙一把將她拉住。

孔賽男道:“姐姐怎麼,剛才看你的樣子,難不成喜歡上這個淫賊啦?”

孔若楠淒然欲哭,道:“不……可是小妹,他這麼多年來為我受夠罪啦,我不計較他。”孔賽男氣道:“我的傻姐姐呀,那你和他以後怎麼辦?”

孔若楠轉過臉,抿嘴道:“我……我叫他往東他不敢往西,留在手底下做個傭人也是好的。”

孔賽男看著姐姐遮遮掩掩的樣子,突然明了,笑道:“啊哈,你愛上他啦,你想和那個無賴一輩子都在一起吧?”孔若楠見心事被妹妹識破,不由地麵紅過耳,舉手欲打,笑罵道:“賊丫頭,為人妻子還這麼不正經,我教你瞎說……”

孔賽男咯咯一笑,轉身就跑。姐妹倆在帳裏追打嬉戲起來,宛似回到了幼時那天真無邪的年華。孔若楠一把抓住妹妹,正色道:“小妹,爹爹身子還好麼?”孔賽男眼圈一紅,說道:“爹爹他身子本來清健,可自從你消失不見後,日夜操心掛念,吃睡不安,派弟子們四處尋訪你的消息。幾年下來,整個人都快被拖垮了。”

孔若楠聽到這裏,想起爹爹蒼老的麵容,真是心如刀絞,眼淚又湧了出來,說道:“咱們過幾天一起回去探望爹爹,怎麼樣?”孔賽男想到一家人即將團聚,自是歡喜無限,連連點頭。

姐妹倆又聊了一會兒,當孔若楠說到自己差點命喪李常發之手,孔賽男忍不住氣憤填膺,得知最後是徐興將姐姐救出來時,對這個小兄弟又感激不盡。兩人左等右等,見徐興還不回來,便向陳勝請纓,帶兵出去接他。陳勝也希望徐興早些回來交差,便指派三百名步兵跟隨孔家姐妹。兩個女子帶著一隊人馬,向小吳莊趕去,還沒走十裏地,便看見了徐興和祁連生相鬥的一幕。

待大部隊趕到樹下,眾人上樹的上樹,割網的割網,七手八腳將徐興救下。徐興剛掙脫出網兜,一躍而起,叫道:“你們見剛才樹下那人跑到哪去了麼?”說完一跤坐倒,呼呼喘氣。

孔若楠見他麵色蒼白,左臂血流不止,忙撕下自己一塊衣襟為他包紮傷口。孔賽男道:“那人往西麵去了,早跑遠啦。他是誰,怎麼將你吊到樹上啊?”徐興流血過多,隻覺的頭暈眼花,閉目緩了好一會兒,才將自己先後兩次與祁連生相遇的情形說了,聽得眾人氣憤不已。

孔賽男叫道:“這個祁連生為了一己私欲害人如此,我看那寧隱莊的大火呀,多半也是他們毒醋門放的,隻是他不敢承認罷了。”

孔若楠道:“小妹,不可瞎說。這種江湖惡漢雖好害人,但也很少說謊,或許寧隱莊的大火是別的原因也未可知。”孔賽男不以為然,道:“很少說謊?那意思還是會說嘍。”

孔若楠一笑,不理這個較真的妹妹,向徐興道:“小兄弟,這裏四下空曠,那個祁連生跑不遠,肯定是躲到什麼地方去了。咱們搜他一艘,說不定還能將魚遺劍追回呢。”徐興明知無望,但除此別無他法。

三百多號人聽令散開,四下搜尋。可一直從晌午搜到下午,卻連祁連生半個人影都沒見著。孔賽男又餓又累,向徐興道:“小兄弟,不如咱們先回大營去,把這裏的情況如實告訴陳勝大哥,我看他也不一定會為一把兵器難為你。”

徐興心道:“賽男姐呀賽楠姐,你可知這兵器內所藏之物何等貴重。要是陳大哥知道我把它弄丟了,以他今日的脾氣,豈能輕易饒我?”雖這麼想,可眼見搜尋無果,隻好點頭。孔賽男讓三百個義軍兄弟們繼續尋找,一有祁連生的消息便回去報告,姐妹倆陪著徐興回去麵見陳勝。

第二十八章

三人進了義軍大營,徑直往主帳走去。徐興心中忐忑萬分,不知怎麼向陳勝解釋自己功敗垂成。暗道:“先不說別的,單是那長生丸是毒藥之事,聽著便像編的,怎能叫他信服?他一心想長生不老,料來我出發前跟他說他也不信。唉,人生死有命,長生不老之事終屬虛無,陳大哥偏偏對此事著迷,當真迂腐的緊。”眼看到了帳前,突然想道:“哎呀,不知道王老伯現在有沒有吃過長生丸,待我見過陳大哥後,立馬趕回王集村去告訴他吃不得。”

頃刻間三人已進了大帳。徐興向帳內一瞧,隻見陳勝正在大宴諸將,王平秦,徐見秀,莊賈等人也都在席上。眾人喝得已帶七分醉意,瞧見徐興回來,都招呼他過來吃酒。

陳勝紅光滿麵,笑道:“來來來,小賢弟,大夥正說到你呢。你和莊賈兄弟可是為我軍立了大功呀,他帶回了金銀珠寶,你帶回了……”說著打了個響嗝,向王平秦瞟了一眼,接著道:“帶回了兩位天仙美女呀,哈哈……”孔氏姐妹聽得有人讚自己美貌,臉上一紅。孔賽男笑道:“呦,大王可別這麼誇人,待會兒怕你責罵還來不及呢。”

陳勝道:“怎麼會呢?”說罷又幹了一盅,嘿嘿一笑,向徐興道:“來,賢弟,咱哥倆喝一杯。”旁邊的小兵已盛滿一杯酒遞到徐興麵前。

徐興見陳勝一個勁的稱道自己,更覺得內疚。突然單膝向陳勝跪下,大聲道:“回稟王上,我……屬下沒能完成任務,請大王賜罪。”

孔若楠在旁道:“本來……本來可以的,最後又被一個壞人奪了去。”

陳勝聽了一怔,舉過頭頂的酒杯“啪”一聲摔在地下,臉上瞬間酒氣全無,表情失望已極。在場眾人大多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過了半晌,他黯然道:“哦,知道了,你……”話音沒落,帳簾一起,一名報信小兵跌跌撞撞跑了進來。

這人灰頭土臉,渾身血汙,一見陳勝當即撲倒在地,大哭道:“大王,不好啦,假王被殺啦!”

帳內眾人一聽此言,轟地全部站起,酒碗扣撒了一地。陳勝一腳將酒桌踢開,大踏步到那小兵麵前,一把薅住他的衣領,厲聲道:“你說什麼?膽敢謊報軍情,小心你的腦袋!”

小兵哭道:“大王,小的不敢有半句虛言。你派假王和田臧將軍圍攻滎陽,一連十日攻占不下,假王他心中焦躁,便想帶兵繞山迂回到滎陽之後,攻其不備。可田臧將軍卻堅持反對他這麼做,還嫌假王借著王的名號來欺壓自己。兩人為此爭吵了好幾天,終於在一個晚上,田臧將軍趁著假王夜半熟睡之際,帶著自己的十幾個心腹潛進帥帳,將假王給殺害啦!”。

陳勝聽了這席話,一把將小兵推開,咕咚一聲跌坐在地上。徐興在旁聽得清清楚楚,腦袋裏“嗡”了一聲,登時暈死過去。眾人見他暈厥,亂作一團,七手八腳地將他扶起。王平秦緊掐徐興的人中,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悠悠轉醒。

陳勝此時悲憤已極,又提起那小兵,叫道:“田臧害我弟兄,誤我大事,他……他現在在哪裏?”

小兵哭道:“假王一死,軍中人心浮動,秦軍看準形勢,第二天就了攻過來。田臧將軍不及準備就讓秦將章邯逮住了,被淩遲處死啦。那……那章邯乘勝向陳縣挺進,小的拚死突出重圍,趕在他們之前回來報告王上,恐怕此時……此時他們已兵臨城下啦!”陳勝聽罷,“啊呀”一聲悲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