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3)

藍紅臉上平靜,驟然飄起了笑靨,看不出悲與喜的痕跡,就像雲淡風輕的天空,說簡單,它似乎很玄,說深奧,似乎又簡單,不光馬東東看不出,連楊曉麗也感到奇怪,這家夥一肚子秘密,也許越是一張素紙,越難讀懂,隻有這樣解釋了。

兩個女人吃了兩小時,談了兩個小時,說得太久,有些累了,那就回家吧。

豐澤搬到南城,藍紅算是第一次來,腳步踩在豐澤的地麵,心裏會掀起一些羨慕的東西,難免也有些感歎。聽到車笛聲,楊曉麗的兒子從房裏跑出來叫媽媽了,把積木扔在地上,攀媽媽手中的塑料袋子。楊曉麗抱起兒子親了一口,指著藍紅,叫阿姨,兒子很乖地叫了藍紅一聲阿姨,膽子蠻大。楊曉麗把袋子遞給正在喚外孫衝涼的外婆,兒子乖乖地跟著外婆踏著結實的步子跑去了。兒子走開了,楊曉麗才靜心坐下來,唉,好在隻有一個活寶,夠我忙的。

去什麼地方玩玩,難得來一次,就讓我盡點地主之誼,以後回了老家,就很少有機會了,楊曉麗對著鏡子說的,鏡子裏的皮膚黑了,這兩天太陽大,沒時間去美容,不如去美容院吧。

藍紅從不塗脂抹粉,也不畫眉,少女時代,是一朵出水芙蓉,現在皮膚呈現黑褐色,她還是堅持本色,哪裏都不願去,隻想衝涼睡覺。

那就衝涼吧,楊曉麗給她拿了浴巾和毛巾。衝完了,楊曉麗給她擦晚霜,擦完,又拿出一盒新的晚霜塞進藍紅的包裏。藍紅說啥也不要,推托著,把晚霜拿了出來。楊曉麗說,還是新的,昨天才買的,進口牌子貨呢。藍紅說,我用不著,我從不擦,不習慣。

效果好得很,不信三天後你再照照,楊曉麗把晚霜硬塞進她的包裏。

楊曉麗買了兩套衣服送給藍紅,花了好幾百塊,讓藍紅感動得想流淚。她想把藍紅多留幾天,藍紅心裏很暖,楊曉麗越對她好,她越覺得心裏不是滋味。藍紅住了一晚,次日吃了中飯,就非走不可,楊曉麗沒辦法,把她送到汽車站,給藍紅買了去廣州的車票。大巴車啟動前,藍紅匆匆跑下車,楊曉麗以為藍紅不走了,按下車窗,那知藍紅把那瓶晚霜和1000元現金塞了回來說,曉麗,你聽我說,我擦一次不擦一次,用了等於白用,還是留給自己用吧,那錢,我有錢用,當我給昱買禮物吧。楊曉麗把它推了出來說,拿著,效果好,用了總比沒用好,以後再來,我給你再買,錢你也拿著,當我給你買禮物。藍紅說,不行,效果越好,我越不能用。大巴車鳴響汽笛。藍紅把晚霜和錢從車窗扔到了後座上,轉身奔上大巴車。藍靠窗揮動著手臂,往下望,她的額頭和鼻尖緊貼玻璃,忍不住的淚珠終於從玻璃窗上滑下來。那一刻,漂泊的思緒,流浪的滄桑湧上心頭,楊曉麗的眼淚奪眶而出,那從內心深處噴發出來的傷感,無法阻止。楊曉麗熄了火,站出車外,注視著緩緩啟動的大巴車,揮動著手。她們彼此心裏都深深地明白,這麼多年了,雖然彼此鄰近,再見一麵,需要多少心情,多少時間,多少等待,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因為生活,因為流浪,也許輕輕地一聲再見,就是一次長久的分別,也許揮一揮手就是永久的期待。

藍紅,藍紅,保重呀!楊曉麗追著車子小跑著,喊著。

別了,別了,朋友,明天又要各奔前程。

大巴漸漸遠去,楊曉麗停在那個送別的路口,握著那瓶晚霜,巴掌那麼大,很普通的晚霜,她不知用過了多少,她看著瓶子發呆,也不想什麼,隻想哭,感到陽光好刺眼。因為漂泊,朋友彌足珍貴,因為漂泊,友情總是感動。回公司的路上,那張貼在玻璃上的臉,那張風雨中執著的臉,那張飽含淚水的臉,永遠是一種揮之不去的感動。

看望黃彩霞回來,馬東東下了楊曉麗的車,打開手機,一連收到羅月麗五條信息,什麼豬豬,大笨鳥,王八蛋,親愛的,都來了,惹馬東東滿心憐愛,翻完五條信息,被羅月麗堵在酒樓的門口,我看你還笑哩。去哪了?約老情人吧!羅月麗非把馬東東盤問個底朝天不可。馬東東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禮盒,上麵有朵紫色的玫瑰花,你猜,裝了什麼?猜中了,我就告訴你,馬東東得意地把手中的玫瑰花盒高高揚起,快步上樓。羅月麗追著馬東東跑,上到三樓,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你想哄我開心吧,把那玩意拿出來。馬東東用腳把門關了,撲通跪在羅月麗的麵前,把禮盒恭恭敬敬地呈到羅月麗麵前,嫁給我吧,親愛的。真的這樣求婚呀,羅月麗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真的嗎,我要做新娘子了。羅月麗幸福地打開包裝,一枚白光閃閃的白金鑽戒躍入眼簾。馬東東把過她的右手,給她戴上了。戒指在燈光下,熠熠發亮,沒想到,真沒想到,這麼漂亮,羅月麗讚歎不已。

羅月麗勾著馬東東的脖子獎勵他千百個吻。馬東東抱起羅月麗轉了兩圈,把她放在床上,打起滾做起愛來。

舒服吧。

舒服,你別那麼快,噢,我們是老板,我們不急,慢慢來,好嗎?

好,我不急,以前太急了,因為我是打工仔,急著要上班,怕治安隊查房,哪能不急。

嗯,現在不急,我們是老板,慢慢享受。

嗯,好呢,慢慢來,不好了,我快了,快到了。

我也是,親愛的,一起來吧,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