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該怎麼查呢?
“小姐。”姝紅打斷寒雁的思緒:“咱們走吧。”
寒雁點點頭,拿起包袱,率先跨出了門,很奇怪的是,她並不感到悲傷,有很多事情,現在一時半會她還無法做出判斷,可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坐以待斃絕對不是她的風格。如果不弄清楚,糊塗下去的下場,恐怕隻有老天知道了。
走出玄清王府的大門時,寒雁似乎覺得,有人在身後默默看著自己,她回過頭,身後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汲藍和姝紅都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她,寒雁笑了笑:“走吧。”
那或許是自己的幻覺吧,幻覺中有一個人默默地看著自己離開,也許是眷戀的目光,讓她有一種心酸的感覺。
皇宮內。
天子高坐名堂,繡著金龍的黃袍長長的拖到地上,比起一年前,他臉上的風霜之色多了不少,眉宇間有一股沉重之氣,像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偏偏又沒有解決的辦法。
大殿上還跪著一個銀甲將軍,成磊埋著頭,不發一言的跪著,上頭沒有動靜,他也不敢起來,隻是默默地跪著,也不知跪了多久,才聽到上頭傳來一個慢悠悠的聲音:“成將軍。”
“末將在!”成磊恭聲答道。
皇上緩緩開口:“朕聽聞,莊寒雁主動搬出玄清王府了。”
成磊身子一震,這麼快?可是寒雁怎麼會主動……
“她倒是有自知之明。”天子的語氣說不出是喜是怒:“朕還以為,她要拖到朕下旨才會離開呢。”
成磊沒有答話,事實上,眼下他說什麼都不對,隻有默默地聆聽。可是皇上顯然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緊接著,皇上就問:“你覺得,朕該如何處置莊寒雁。”
“末將……末將不知!”成磊道。天子的心思,向來是莫測的,更何況是麵前這個,傅雲夕的兄弟,向來是不會愚笨到哪裏去的。
“不知?”皇上冷笑一聲:“玄清王難道沒有說過嗎?他想朕,怎麼處置莊寒雁?”
“王爺他從未對末將提過。”成磊道。
這話倒是事實,傅雲夕並沒有將這件事情的打算告訴自己,因此成磊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可是如今這個局麵,傅雲夕心中必然也不會好到哪裏去。可是當初他們又怎麼會知道後來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呢?
皇上看了他一眼,語氣沉了下拉來:“朕知道你和玄清王向來走的很近,日後你便留意他的舉動,若是有什麼,就來告訴朕。”
這話幾乎是明明白白的暗示要成磊做皇上的眼線了。成磊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隻是突然開口道:“皇上,末將有一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皇上冷冷看著他:“知道不當講那就不要講。”見成磊沉默下來,他又有些煩躁的捏了捏自己的額心:“講!”
成磊恭敬道:“是!”然後開口道:“皇上這番是為王爺著想,可是末將跟著王爺這麼多年,王爺的性子,從來不是任人左右的。即便現在能控製他做一些事情,可是這世間終究沒有能長久困住他的東西,日後等他掙脫出來,不受控製的時候,又該怎麼辦?”
這話說得極隱晦,似乎隻有他們二人明白對方在說什麼。聽聞成磊的話,皇上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道:“你在質疑朕?”
成磊道:“末將不敢。”
皇上便冷道:“這不是你該擔心的問題,你退下吧。”
成磊咬了咬牙:“是。”一躬身退了出去。皇上高坐名堂之上,神情莫測,成磊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傅雲夕這個人,心氣向來是比天高的,這世間有什麼是能困住他的?可是自己也是不得已,就算沒有這件事,那個莊寒雁,他們也是不能在一起的。傅雲夕喜歡莊寒雁,那是他第一個喜歡上的女子。天子皇家中的人,本來就不該多情,出了癡兒,未必就是好事。他長歎一聲,目光中流露出幾許悵惘,一向生殺大權旁握在手的天子也有了少見的脆弱情緒。母妃,我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錯?
莊府中。
清秋苑還是和以往沒什麼兩樣,隻是屋子中全部落滿了灰塵,可見這邊的下人根本就沒有花時間來打掃,倒是完完全全的將這一塊遺棄了,或者說,是將她這個人遺棄了。一路回來,莊府的下人雖然明著不敢說什麼,可是露出那種謔笑的神情,還是令汲藍覺得十分不舒服。好在莊仕洋今日並不在府中,好像是去哪個同僚家中做客了。這倒是有些新奇,莊仕洋的仕途早在一年前就幾乎已經宣告無望了,沒想到還會有同僚來邀請他。這真是令人新奇的事情。寒雁若有所思,這同僚也來得實在是太巧了,自己剛回到莊府,同僚就來邀請莊仕洋。或許,她低下頭,安生的日子過得太久了,久到她幾乎都忘記了,自己身邊還有許多虎視眈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