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放眼望去枯黃一片,不見哪怕一丁點兒綠色,大地已幹枯,水田更是破裂凹凸,四處開縫猶如梅花樁一般矗立。
雨,已經不知多少天沒見了,火紅烈日倒是接連懸掛高空散發著逼人熱浪,沒有絲毫讓位的意思。
“唉!”
憂愁、無奈歎息油然而起,半晌其音才散。
這聲無法用筆墨描述的歎息是一老人所發出,他滿臉樹褶子皺紋,身穿著一件處處補丁麻衣,布滿老繭的雙手死死扣住門牥,雙眼蒼白無神,幹裂的嘴角不斷的糯動著,似乎是在訴說著什麼。
依稀可以聽到造孽二字。
看著眼前老人憂心忡忡的樣,旁邊站著的半大小子一臉疼惜,卻不知自己該如何勸說,好一會後才毅然說道:“爺爺,你休息一下吧,現在想太多也沒有用,我去山上打水來給你喝。”
說完,不待老人回答,這半大小子操著屋中粗糙木桌上的土瓷壺就衝了出去。
這半大小子今年年方八歲,乃兩世為人,自小與老人相依為命,姓楊名文。
······
來到屋外,楊文不敢回頭,狠狠收拾起心中煩擾、鬱悶這些亂七八糟的心緒之後,甩開膀子大踏步朝前麵那大約兩千餘米之遠的大山跑去。
看著孫子漸漸遠去的背影,老人緩緩搖頭,渾濁雙眼水霧漸起,默然說道:“如今這天要收人,莊稼顆粒無收,餘糧也不多,在這麼繼續下去隻會害了文兒,看來隻有······。”
至於老人心中在想什麼,遠去的楊文自然不會知道。
瘋狂跑動下,兩千餘米的距離很快就到了,停下身子,楊文苦笑著自語,“如今遭遇這千年難遇的大旱,這日子難過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不過就算再難過,也得過下去不然又怎麼對得起自己,對得起爺爺!”
念及與此,楊文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隨即隱去。
深吸淺呼幾下過後,楊文這才沉下心來,看著眼前陡峭的山路,沒有絲毫猶豫,快步的就朝上麵行走而去。
山路窄小,僅容一人通過,雖然陡峭,卻並沒有難到楊文,隻見他猶如猿猴一般縱躍而上,其身形靈活之極。
上得半山腰後,楊文輕車熟路的尋了一處落腳點停下來,他並沒有回身朝下看去,而是粗粗喘上幾口氣,撩起褂子下擺將腦門上的汗水給揩幹。
“從三歲時就開始泡藥澡,爬這山,如今這速度快了不知道多少倍,現在自己體質之強想必不必其他成年人差吧,真不知道爺爺這麼做是為什麼。”楊文心中思忖道,他心中非常清楚如果要不是從小這麼泡著藥澡長大的話,怎麼說現家裏都應該是個土財主,而絕不會是現在這樣。
思考半晌後依舊沒有絲毫頭緒,楊文索性也不再去想,口中一吸氣,四肢勁道一運快捷無比朝上攀爬而去,其速度比之之前猶快三分。
半刻鍾過去了。
站在山尖下方百餘米一處豁口的泉水邊,楊文搖搖頭,沒有說什麼隻是小心翼翼的蹲下來,緊接著便從身邊的寬葉灌木樹上摘下一張巴掌寬,呈現五指狀的樹葉雙邊一對折圍起,而後便開始舀起水來。
這眼泉水是楊文從小喝到大的,泉水從來沒有流下山過,誰也不知道水流到哪去了,半年之前這眼泉水還有水桶般大小,可如今卻僅僅餘下碗口大小,其中的泉水幾乎減掉一大半,所以楊文才會如此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