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憂矣,於我歸處。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憂矣,於我歸息。
蜉蝣掘閱,麻衣如雪。心之憂矣,於我歸說。
——《詩經.曹風——蜉蝣》
“你似乎,很愛開這樣的玩笑哎。”
海邊,星河燦爛,城市的餘光遙遠,海風之中,她的背影在我眼中搖擺不定,那飛舞的短發,那悠揚的白色襯衣,趁著我的醉意,不知為何,我的幻覺更加清晰,那遙遠時空裏的伊人巫女,也是裙袂發絲飛舞,留給我一個不可觸及的背影,現在她們似乎重合在了一起,江水浩淼,火光漫天,蘆葦搖曳不停,透明羽翼的蟲子陣陣飛舞,她不曾轉過身來,留我難以捉摸的荒涼。
“我是認真的,死於我而言,是一種解脫了,長生。”
那種語調似乎就是遠古那位長發伊人的回響,朦朧模糊掙紮,我晃晃腦袋,一頭短發的麻衣大概也是醉了吧,我想再寬慰她幾句。
但就在她回過頭的瞬間,我胸腹上湧,終於吐了出來,我突然不想再去管那一刻的她到底在想什麼,我一直就沒懂過她不是嗎?終於我隻在乎我很難受,至於她的玩笑,從認識她開始,似乎她就一直在用——去死,想死,那你去呀,我怎麼知道死是什麼感覺,神經病,一直拿我消遣很開心嗎?
“嘔——嘔”
“哦,是嗎?”
突然,似乎就在耳邊,響起了她的聲音,仿佛未經空氣傳導一般,那麼清晰而詭異的出現在我腦海中。我艱難地抬起頭,不適感阻礙了我的五官感受,世界在那一瞬是扭曲而安靜的,而她,竟然在江水之中了,回頭的唇語,我再也聽不清。我想喊,但卻被禁錮在原地石化了一般,最後,縮小的視野之中,她慢慢消失了,是海中,還是江中,我不記得了,我隻知道不知何時有很多漂亮的螢火漸漸飛舞盤旋,消散在了銀河,我的胃終於不再那麼難受,但眼睛卻再也難以聚焦下去,最後我的眼前隻剩黑暗。
“麻衣,麻衣......”
大概,麻衣她死了吧。
長生
“喂,長生,醒醒呀”
朦朧中安越的呼喊漸漸清晰,我睜開眼睛卻還是黑暗,動動四肢然後發現自己被綁住了手腳,此刻我的頭腦中還是一片混亂與陣痛,搞不清狀況。一隻麻布口袋罩在我的頭上,什麼都看不到。
“安越?”
“你醒了”
“什麼情況?這是哪兒?”
驚慌的我隻能求助於背後似乎同樣被綁住了安越,然後掙紮起來。
“別浪費力氣了,長生,我們被綁架了。”
“綁架?什麼鬼呀,我TM的窮的叮當響,值幾個錢呀?”我驚恐的越發使勁掙紮起來。
“我!唉!”隨著安越的一聲歎氣,我呆住了
對呀,安越!這位放蕩的富家公子哥因為安氏家族一直臭名昭著,長久以來,安氏的影響力在暹權市可謂居於壟斷地位,曾經弱肉強食的年代,安氏將許多知名企業各個擊破,進而一手把控了暹權市的經濟命脈。而如今,安氏財團的最高負責人,安越的爸爸安長輝,已經對外明言宣布安越將是安氏財團名正言順的下一代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