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該該該該Ⅱ(2 / 2)

他不肯說,使了蠻力擠得我骨頭都疼了才放鬆下來,固執地繼續蜷著。

我順著仍是黑亮的發絲細細撫過,那一小片斑白被壓住了,看不到。

吻了又吻,流連於發頂輕輕廝磨,難得我倆調換位置,難怪他總愛這般,確實愛不夠似的。

胸前悶悶的傳來一聲——“笑意。”

“誒。”我下意識回應,他卻再無動靜。

前些日子還總是月兒月兒的,今兒卻換了稱呼,還真是與平日不同。

安安靜靜地躺著挺好,可心裏的病要醫,身體上的也得治啊。

“胤禛,藥吃了麼?”

這回答得極快,置氣似的,“不吃。”

“得,不吃就不吃吧,打今兒起我也不吃了,我陪著你,就跟吃飯睡覺一樣,你吃我吃,你睡我睡,夫妻嘛,夫唱婦隨。”

“你!”

他倏地揚起頭,從我下巴上磕過去,疼得我噝了一聲。他咬著牙瞪我,估計也疼。

疼,心裏卻甜得厲害,摟住他腦袋抵上額頭,笑個不停,“你怎麼這樣,就跟我剛見著你時似的,總是害我受傷。”

良久,他才啞著聲說:“我愛你。”

我的這顆心啊……恨不得從他凝視的眼睛裏鑽進去,再也不出來。

“以前總是你跟我說,多久沒說過了,為什麼?”

我想笑,強忍著說:“你先把藥吃了,我告訴你。”

在這點兒上,他不如紅挽,能屈能伸的見風使舵。胤禛是個硬骨頭,得順著毛摸,摸清了脾氣也好應付,“我今兒的藥還沒吃呢,我怕疼,又怕苦,你知道的。”

靜默看我的人忽然攬著我一並坐起,衝著外間揚聲便叫:“蘇培盛。”

蘇培盛多麻利,進來又出去頭都沒抬一下,悄無聲息。

托盤留在桌上,擺著兩隻白瓷小碗。要不怎麼是夫妻呢,藥都吃到一塊去了。

我取過自己的那一碗,在另一隻碗沿上碰了下,豪爽舉起,“幹了。”

他瞅著我仰頭便灌,搖著頭也喝了,扯過帕子在我唇邊拭淨,又怨起來,“這回可真是把藥當酒喝了。”

我靠過去,偎在胸前閉上眼,暗暗歎息,“可不是,饞了嘛,等我好了可著勁地喝一回,你可得陪我,我要把你灌醉。”

他就笑起來,震得我暈乎乎的,“不用灌,我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讓你灌了快一輩子了。”

挺暖心的一句,又免不了有些傷感,可不就快要一輩子了麼。

這才多大一會兒工夫,換我摟住他不放,蹭著胸口洇掉眼角的淚,笑著揚起頭,“那就好,習慣成自然,趕明兒你再想貪戀旁的酒時,必定不適應,所以就不要再奢想了。這輩子,下輩子,你都許給我了,可得記好。不行,我得給你留個記號。”

胸口突然被手指點住,隔衣按在那顆紅痣上。

他是不是困了?藥勁上來了?好半晌不說話也不動,像是入了定,久久才動了動唇角,如同耳語,“我能找到你,不管你在哪兒,我都能找到你。你與我是命,既是注定,自有姻緣,你要相信我。你隻管照顧好自己,等著我來娶你就是。”

這副自大的樣子竟也惹得我欲罷不能,果真是命。

他的眼時而虛閉上,猛地又睜開盯著我不放。

我躺回枕上,他伏低身子在我臂上拍了拍,難得的尷尬,“回去睡吧。”

“不要,我困了,就要睡在你這兒。”拉著他躺到身側,直接偎進懷裏,“也不知你跟誰鬧的這一出,我隻當你為我,我要好好地享受這一屋子的成果,碎了的,裂了的,看不出原樣的,全是你平日不肯與我說的,我都知道了。睡吧,胤禛,我有多愛你,你也知道。”

困倦一定會傳染,所以眼睛睜不開,卻再不覺得熱,隻想與他挨在一處,過一日,歡喜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