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州草料場,正是陸虞候等人共同謀劃“結果林衝”的好地方。
那一日,高衙內帶著兩個豔妾美婢,夥同陸謙、富安,一路遊山玩水似的來到滄州地界。一行人剛剛在客棧內安頓下來,陸虞候陸謙便立即派人去招牢城營的管營和差拔前來。陸謙向二人宣讀完高太尉的鈞旨後,便詢問林衝目前的狀況如何。管營苦笑道:“虞候容稟,前幾日有一位貴人以重金相托我等,好生看待林衝,不得有絲毫怠慢;還讓我等為林衝安排一份輕閑的差事做呢!”陸謙驚道:“哦,竟有此事!那‘貴人’究竟是何許人也?你等又為林衝安排了何種差事呢?”
管營答道:“那貴人一副儒雅的巨商富賈模樣,自稱姓唐,據說是家有良田萬畝、金銀無數!這位唐大官人一出手便是幾錠金子,還說這隻是見麵之禮,隻要我等把林衝照顧好了,以後還有重謝呢!我等也並非貪財,隻是久聞‘豹子頭’林衝的大名,又見其朋友如此豪氣,便樂得做個順水人情,在牢內好生看待林衝,並給他安排了一個閑差,讓他去看管草料場。如今,既然高太尉鈞旨下到,說不得,我等也隻好得罪那唐大官人,之前所收金銀也情願如數上繳!”
陸謙擺了擺手,說道:“二位也不必如此!隻要你等忠心為朝廷辦事,高太尉處我自當代為美言。隻是現在林衝有了差事做,那要除掉他可就不那麼容易了!”這時,一旁的“乾鳥頭”富安忍不住插話道:“陸虞候,這有何難?林衝不是去看管草料場嗎,我等隻要在夜間趁其熟睡之時,在草料場放起一把大火,那還不是輕而易舉地就能將林衝除去嗎?”陸謙笑道:“還是你小子聰明!難怪衙內如此器重於你!既然如此,此事還得勞煩管營、差拔二位親自動手啊!事成之後,衙內必定重重有賞!”管營二人迫於高太尉的權勢,也隻好點頭應允。
這一天,正是臘月寒冬季節,天空中紛紛揚揚地下起了鵝毛大雪。一時間:彤雲片片遮天日,朔風陣陣侵人骨!灰蒙蒙霧濃氣昏,白茫茫山路無痕!
“豹子頭”林衝就在這風雪之中,獨自來到了大軍草料場。林衝仔細看時,但隻見草料場周圍都是些黃土牆,中間有兩扇大門。推開門再看,七八間草屋算是倉庫,四下裏都是馬草堆,中間有兩座草廳。林衝拿著管營給的鑰匙,開門走進草廳,放下攜帶的包裹被褥,就隨意找了些柴禾木炭,坐在床前生起火來。林衝在烤火時,忽然感覺又冷又餓,心想:“聽那牢城管營說,此草料場向東三裏之處有個小市井,我何不帶著隨身的酒葫蘆,前去買些酒肉來吃,也好暖暖身子啊!”於是,林衝在包裹中拿出些散碎銀兩,將一杆花槍挑了酒葫蘆,戴上一頂鬥笠,然後拿上鑰匙、熄滅炭火、鎖好大門,便徑直出門向東而去。
林衝走了約莫半裏多路,就見路邊有一座很普通的山神廟。林衝突感內急,便推開廟門,打算入內小解。走進廟裏一看,隻見殿上塑著一尊金甲山神,兩邊一個判官,一個小鬼,側邊堆著一堆紙。四周望去,既沒鄰舍,又無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