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羽羅千尋
“醒醒，醒醒……”
有人闖進了我的黑暗中，我睜開眼睛看見一張模糊的臉，我以為這是幻覺於是又閉上眼。我感到非常疲倦，這種疲倦比任何時候都黑暗、沉重。
“琪兒！琪兒！！”
再度睜開時，眼睛瞪得更大，視線也清晰起來。
七皇子？鏊子祥？天啊，就算死了到地獄裏，也不該一睜開眼就見到這張臉啊？轉頭看向四周，這裏的一切還是鬼時代的那種老樣子，一輪清澈的月亮懸在窗外的枝頭上，蠟燭在風中輕微的搖曳。
“太好了，終於醒了。你等著，我這就去叫太醫！”七皇子說著就跑出房間，我茫然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想也許是他救了我。
想支撐身體坐起來，卻被巨大的疼痛拉扯著重新摔回床上。看看這幅身體現在的鬼樣子！它一定是非常想返回到無憂無慮的21世紀，所以才如此折磨我。是我把它強行留下來了，為了一個或許根本就不會有答案的問題。
我突然想起我的Princess，於是大喊起它的名字：“Princess！Princess！”
我們是一起墜崖的，現在我被救了，它呢？
“琪兒，你怎麼了？”七皇子急匆匆地跨進房間裏。
“我的Princess？你救我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它？它在哪？為什麼不讓它和我在一起？”
七皇子低歎口氣，我的心昏暗了下來。是我殺了Princess，如果我不自私任性地選擇留下來，它和我現在就能一起穿越回去，是我殺了它……
“我還以為你又感覺到什麼不舒服呢。那隻貓很好，我擔心它會吵到你，所以就把它放在柴房裏了。”
看看這話的鬼樣子！差點被他嚇死！可他怎麼可以把我高貴的Princess放在柴房裏？！
“把它給我。現在。”我命令的語氣說道。
七皇子搖搖頭再次走出房間，很快就把我的Princess帶了回來，同時還有一個陌生人。
“好好為這位姑娘診治，不得有任何疏忽。”
“臣定當竭盡所能。”
太醫走了過來，還是老四樣，望聞問切。一番折騰之後，他向七皇子微微俯身稟告道：“姑娘現已無大礙，隻需要再靜養一段時間，好好調理身子就能痊愈。”
“好，把藥方子留下。”
當太醫把寫好的藥方子交到七皇子手中時，讓我意想不到的一個畫麵發生了。七皇子竟然從袖口中抽出一把短小的匕首，一下子劃破太醫的咽喉眨眼就殺了他。
我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七皇子，“為什麼要殺他？”
“因為他見過你，而且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七皇子將染血的匕首放在太醫的衣服上擦幹淨後又收回袖口裏。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下，覺得自己肯定還在某種夢境裏沒有醒過來。這個在我印象中溫文爾雅的七皇子怎麼也會做出如此殘忍的事？當確定不是夢後，我有些害怕地將身體向被褥內縮了縮。
“聽我說，琪兒。”七皇子看出我的驚慌，走過來解釋說，“你現在藏身的地方是我的紫瑾王府，一旦有人發現你在這裏，被殺的不僅是你，恐怕還會牽累到紫瑾王府的所有人。我是逼不得已才要這樣做。”
我想起自己在墜崖前是個殺了皇子的死刑犯，可有些不明白七皇子為什麼要救我？是不是有人要求他這樣做的？
“在琪兒姑娘墜崖前，四哥就已經安排了士兵守在碧水潭的四周。並命令說，一定要找到被琪兒姑娘拿走的那塊白羽羅……”
“是他救了我？”我脫口而出地問道，打斷了七皇子。我的內心有點欣喜，以為死道士安排士兵在崖底，說找白羽羅是借口，想救我才是真的目的。但七皇子的回答卻很快敲碎了我所有的幻想。
“不。四哥的命令裏隻要白羽羅。等我處理完十弟的傷勢再趕去懸崖的時候，士兵們已經把你的屍體丟在了亂葬崗。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我也是。我打算把你的屍體搬上馬車，找個新的地方安置，這時，你忽然呼出了一口氣。我這才把你帶回來，並暗中找太醫醫治。”
看看那死道士在我墜崖後的所作所為！真是氣得我一口氣沒喘上來！他隻要白羽羅？！他竟然對我的屍體不聞不問，任由士兵丟在亂葬崗？！！該死！我竟然為了這樣冷血的混蛋留下來？！！竟然為了他放棄可以返回去的機會！！真是愚蠢至極！！
“可不可以幫我一件事情？”我問。
“琪兒姑娘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子祥可以做到的，一定去做。”
“幫我把白羽羅拿來。”
“這……”七皇子立刻麵露難色，“子祥真的不明白，琪兒姑娘為何一直堅持要白羽羅？如今大局已定，四哥已是新任太子，父皇也對四哥青睞有加，吩咐在帝宮內新建一所太子宮殿來。現在，就算你把白羽羅交給藍翎王，對他來說也隻能是塊燙手山芋，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這是我的事，你隻要回答我，幫不幫我拿來？” 我不能說出白羽羅可以穿越時空的秘密，這是我的軟肋。
七皇子思考了下，搖搖頭說，“恐怕不行。首先，子祥絕不會做出背叛四哥的事情；其次，這白羽羅現在被四哥鎖在珍寶堂內，沒有四哥的命令，誰也進不去。”
我有些喪氣，但又覺得不該放棄任何機會，於是提議說：“你幫我進宮，我來拿白羽羅，這樣你就沒有背叛你的四哥。”
“這……”
“看看你猶猶豫豫的鬼樣子！就這樣定了！等過兩天，我身體徹底好了，你幫我找件太監的衣服，然後帶我進宮就行了。我保證，如果我被抓到，一定不會把你供出來。”
“容我再想想，琪兒姑娘剛醒，要多休息。子祥不打擾了。”
七皇子借口離開後，我覺得自己的腦子裏空蕩蕩的，像是之前存在腦子裏的困惑和糾結全被他剛剛的那一段話吹散了般。
死道士一定不喜歡我。如果他對我有好感，哪怕是隻有一丁點，他也不會對我的屍體不聞不問……他一定非常高興能親手處決了我。也許他的最後一吻就是在敲碎我作為女王的最後驕傲；他的吻隻是為了讓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對手，隻能任他魚肉……看著厚重的床帷，我似乎能看到當時的那個被強吻的畫麵，那個吻似乎就掛在床幃上，像蝙蝠似地隨時準備朝我瘋狂地飛撲下來。搖一搖床柱，它們就掉了下來，在我的眼前碎裂成粉末。
一種熟悉的感覺偷襲了我。我應該很生氣的，應該對死道士非常生氣，應該對他恨之入骨……可我卻覺得自己的心髒像拳頭一樣緊縮了起來，一種說不出的悲傷情緒彌漫在心底。
看看這感覺的鬼樣子！就是因為這樣的感覺一而再再而三地偷襲了我，所以我才會對死道士產生了不該有的幻想，以為他喜歡我？！現在，看看這幻想的鬼樣子！他根本就不喜歡我，就像他在鎏金殿對太子說的那樣，他一生隻喜歡過一個女人。而那女人永遠不可能會是我。
我一定要盡快把白羽羅再找回來，我一定要盡快離開這該死的鬼時代！！
在七皇子的紫瑾王府休息了大概一個星期的樣子，我的身體已經恢複到完全可以應付下床行走，跑步，蹦跳等一係列動作。可七皇子像是在躲著我似的，一直沒敢再來看我。直到第八天的夜晚，他終於來了，而且是急衝衝地趕來。
“琪兒姑娘，請你一定要救救十弟。”七皇子一進來就著急地懇求我。
“胖子怎麼了？”我擔心地問，之前聽七皇子說，胖子雖然傷勢嚴重但已經脫離了危險。蘇醒後就一直在皇帝大叔新賜給他的氣派的澂海王府裏養傷。
“十弟……要自尋短見。”
“他又要死？這次又是為什麼？”
“之前四哥為了讓十弟存有活著的信念，一直派兵守在澂海王府的四周，明著說是保護十弟的安全，實際上是為了封鎖你已經死亡的消息。”
“可我確實已經死了啊。就算他不說，胖子也會猜到。”
“沒錯。十弟醒來後就一直情緒不對，今天四哥去看他，卻被十弟一劍刺傷手臂……要不是四哥身手敏捷，現在恐怕就已經……”七皇子頓了頓，“無論我和四哥怎麼勸說十弟，他都聽不進去，堅持說要去地府陪你……琪兒姑娘，現在隻有你能救十弟。”
看看這胖子的鬼樣子！我才不要去地府呢！就算我死，也該去天堂。不過，既然七皇子現在有求於我，這也正好可以成為籌碼。
“我可以幫你寫一封信，你告訴胖子說是我的臨終遺言。我會在信裏勸說胖子不自尋短見，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把我帶進帝宮去。”
“好，我幫你。三天後是父皇的大壽……”七皇子答應了我的要求，說三天後皇帝大叔的壽宴上，他會想辦法將我混進帝宮內。因為參加壽宴的皇親國戚均要向皇帝大叔向禮，所有的禮品最後都會聚集在珍寶堂內。七皇子承諾說到時會讓我去送紫瑾王府的獻禮，這樣我就有機會進入珍寶堂，進而拿到白羽羅。
“就這樣定了！”我激動地拍了下七皇子的肩膀，內心頓時舒口氣。
答應給七皇子寫的臨終遺囑讓我絞盡腦汁，既不能寫得太煽情，又不能寫的太淡薄。該說些什麼才能讓死胖子放棄為我尋死的念頭呢？
我努力回想著，然後一件事情突然擊中了我。
“你說過，愛一個人就是讓她快樂。當初拒絕我是你想要的快樂，我成全了你；選秀是你想要的快樂，我也會成全你；如果現在跟我在一起也是你要的快樂，我還會成全你。我隻要，你快樂。”
如果胖子當初說的這句話是真心的，那就算我死了，他也會按照我說的去那樣做吧。於是我在紙上寫了簡短的兩句話：“你好好活著，我就會快樂。再見，胖子。”
“你確定不需要再多寫一些嗎？我和四哥，還有華昭儀什麼方法都想過了，都沒能打消十弟尋死的念頭，你這也未免……”七皇子有些懷疑這兩句話的作用。
“我已經多寫了一句話，如果你還不滿意，那就把最後那句‘再見，胖子’刪掉吧。”我說著就要把紙拿回來重新刪改，七皇子立刻收進袖口裏。
“我相信琪兒姑娘，因為十弟的眼裏隻有你。”
看看這話的鬼樣子！我又不是社區義工，更不是他的專屬心理醫生！正是因為那胖子的眼裏隻有我，所以連阻止他自殺這樣的事情也會幾次三番地落到我的頭上來。
希望胖子在看見這兩句話後能遵守他當初對我的諾言，好好地活著。
在等待皇帝大叔生日的這三天裏，我又聽七皇子說起很多關於帝宮內的局勢。原來因為皇帝大叔的生日降至，其他未受封的兩位皇子仍未離開帝都。而前太子，現在還住在鎏金殿內。雖然沒有了太子的名號，卻依然享受太子的待遇。剛剛獲得太子之位的死道士，最近為太子和胖子的事操心到焦頭爛額。據七皇子所說，死道士已經有兩天兩夜沒有睡過覺了。
我暗自竊喜！活該死道士勞碌命！
皇帝大叔生日這天，一切都按計劃井然有序地進行著。我換上太監的衣服 ，還在臉上點了幾個像雀斑的黑點，混在一大群奴才中很難辨認出來。
家宴開始前，我和紫瑾王府裏的其他幾個奴才奉命把紫瑾王府的獻禮送進珍寶堂。在琳琅滿目的一屋子珍寶麵前，我仔細又小心翼翼地查找著白羽羅的下落，還沒找到白羽羅守衛就催促我們快點離開，我極不情願地退出珍寶堂。
離開珍寶堂後，我因為走神一個不留意竟然和其他人走散了。幸好這帝宮我已經比較熟悉，於是也沒有太慌張。我在路上遇見了又一批手裏捧著禮物的奴才，心想也許他們也是要去珍寶堂，靈機一動混在這群人中打算再去珍寶堂裏找一次。
可這群人的路線有些奇怪，他們並沒有按照我所認為的最近的線路去珍寶堂，而是繞了一個彎，來到一個像是新建的宮殿前——青鑾殿。
青鑾殿？這個難道是……當我腦子裏想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後，身體就像觸電般立刻想轉身離開。可一個公公卻叫住我，“喂，你，把這個送進內殿。”
這個公公把一壺酒交給我後，就去指揮那些跟我一起來的奴才把皇帝大叔的賞賜放進偏殿裏。我真是倒黴到家了！
從我跨進內殿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始終懸在嗓子裏，生怕一不小心被死道士碰見，一不小心又被他識破了身份，然後一不小心又會再次被他殺了。死道士的宮殿裏空無一人，空蕩蕩的內殿裏似乎連呼吸聲都會產生回聲一般，我屏氣凝神地一直走到最裏麵，才看見已經醉倒在桌子上的死道士。
“別走……”死道士趴在桌上囈語著。
看看這醉醺醺的鬼樣子！他難道每次一想到那個死去的王妃就會用酒精來麻痹自己嗎？！！看看我這個白癡的鬼樣子！竟然為了這樣一個男人留下來！！放下酒壺後正準備離開，卻被死道士的又一句話釘在了原地。
他說，“琪兒……”
我出現幻聽了嗎？他在叫我的名字？他剛剛確實叫了琪兒？難道是我聽錯了，還是那個死去的王妃也叫琪兒？為什麼我的身體在聽見這句話後就完全失去了控製般僵硬在原地……
“你……”死道士像是突然醒了似的，他對著我的背影說道。我的心跳變得更快了。
“你的背影……真像她……”死道士喃喃地說著，我卻緊張的連呼吸都快要忘記了。像她？哪個她？安琪兒還是青遙王妃？這死道士總是愛這樣戲弄我嗎？
“太子殿下如果沒什麼吩咐，奴才就先退下了。”我沒有轉過身壓低聲音強裝鎮靜地說著。死道士沒有回答我，我認為這就是同意的意思，於是低著頭躬起身體邁開了步子想盡快走出內殿。
“等一下！”死道士突然叫住我，我嚇的差一點昏闕過去。
死道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向我走過來。我全身的細胞都在顫抖著，心想也許馬上就會被發現了。
“你的聲音也像她，”死道士走到了我的身後，冷冷地命令說，“轉過來。”
糟糕，死定了。
我深吸一口氣慢慢地轉了過去，低著頭不讓自己的眼睛和死道士對視。我以為隻要這樣做就會讓自己不被認出來，可我的心裏卻是懷疑和忐忑不安的。死道士到底有沒有喝醉，他現在的神智到底有多少是清醒的？真希望就算他認出我，也把我當成酒後的幻覺。
“為什麼回來？”死道士問。
“因為太子殿下讓奴才回來。”我裝傻地回答，依然沒有抬起頭。
……房間裏糟糕透了的安靜，靜到連眨眼這樣細小的動作都不安去做。我瞪大了眼睛，盯著地麵上死道士的影子，耳朵裏全是死道士近在咫尺的呼吸聲。
“現在我命令你，站著這裏別動。”死道士醉醺醺地說著，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就已經被一雙手臂拉扯進他的懷裏。一個突如其來的擁抱就這樣覆蓋了我，我的心頓時空白了……
我屏住了呼吸僵硬地站著，整張臉被死道士緊貼在他的胸口上——我聽見了他的心跳，甚至是血液流動的聲音，還聽見了一個微弱而緊湊的聲音，那是我雜亂的心跳。周遭安靜得刺耳，空氣仿佛一刹那變得稀薄空洞。這個擁抱仿佛抱住了我的靈魂般，讓我一時有些迷失了。
“可你的溫度不是她……”死道士突然鬆開我，“你走吧！這一定是我的幻覺……”死道士說著再次轉身走向桌子，我長籲一口氣，伴隨而來的卻是莫大的失落與感傷……這個擁抱像是一把鉤子把我再次拉回到了那個懸崖邊。
快步退出內殿，頭也不回地跑出了青鑾殿。死道士嘴裏的她一定不會是我。一個對我的屍體都漠不關心的人怎麼會那樣溫柔地擁抱我 ，他的難過一定不是因為我……
重新返回到紫瑾王府後，七皇子問我有沒有拿到白羽羅，我也沒心情回答他，心裏全被那個擁抱弄得亂糟糟的。天很快就亮了。
像裝屍般一直躺在床上，大概剛過正午的時候，七皇子突然提著一把帶血的劍衝了進來。他氣喘籲籲又怒發衝冠的樣子，看起來就是要來殺我一般。我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要幹什麼？！”我問。
“父皇被殺了！”七皇子開口說道，我怔了下。
“誰殺的？”
“昨晚父皇的壽宴過後，大哥邀請父皇去鎏金殿父子談心，今早李公公去提醒父皇上早朝時，發現父皇竟然死在大哥的鎏金殿內。”
“太子為什麼要殺了皇帝？哦，不對，前太子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們父子之間有什麼矛盾？”
“聽昨晚鎏金殿伺候的奴才說，大哥和父皇在鎏金殿裏發生了爭吵，爭吵的內容好像是當年鎏金殿的那把大火，大哥指責是父皇當年放火燒了鎏金殿，害死了太子妃……”
“他怎麼會知道？”
“真是父皇放的火？”七皇子詫異地反問我，很顯然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父親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擔心事情繼續追問下去，自己會說出很多不該說的秘密，於是立刻調轉話題問道：“好了，不討論這個問題了。告訴我，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有人在追殺你嗎？”
“不是追殺，而是宮變。”七皇子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情非常凝重。他說當皇帝大叔死在鎏金殿的消息傳出後，自私鬼立刻聯合尚未離開帝都的老八和老九一起帶著各自的侍衛衝進了鎏金殿，宣稱要把謀害皇帝大叔的凶手就地正法。死道士當然不會放任自私鬼他們殺了前太子，於是帶著自己的人把自私鬼的人擋在鎏金殿外。死道士堅信前太子絕不會做出殺父這樣忤逆的事，這裏麵肯定另有隱情，要交由宗廟調查後再做決定。可自私鬼卻說死道士再袒護凶手，於是兩撥人在鎏金殿外打了起來。
“結果呢？”
“四哥和太子被困在鎏金殿內，幸虧虹景王和碧落王帶領軍隊及時趕到，製止了事態的進一步惡化。”
“但五哥堅稱，四哥包庇凶手應一並定罪，還鼓動大臣們要撤了四哥的太子 ，宮變已經迫在眉睫……”
情況似乎真的有七皇子說的這麼嚴重，皇帝大叔被殺，死道士保護凶手，王位繼承權再一次婆娑迷離。但……這絕不會是七皇子如此慌張趕來這裏的原因。一定還有其他的事，不然七皇子不會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匆忙前來。
“說吧，又來找我做什麼？”
“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琪兒姑娘，”七皇子默認了，“現在整個朝局都陷入了一片混亂，原本就被五哥收買的大臣現在又聚集在一起；二哥和三哥也是領兵持觀望的態度；老八和老九決定暫不離開望月，他們的士兵已經將城門全都封鎖。說是為了保證帝都的安全，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四哥手中白羽羅所支配的軍隊現已火速從腹地趕回帝都，但就算快馬加鞭，也需要三日的時間才能抵達。在這之前，一旦五哥聯合其他兄弟起兵，我和四哥的力量根本沒辦法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