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四,陰風蕭瑟,鬼門大開。
很多商鋪都早早的關了門,因為我們這裏是個鎮子,迷信的很,鬼節晚上,路上幾乎沒人。
但是我的店卻沒有關門。
我叫洪塵,是個手藝人,我的工作是個紮紙人的。
現在是深夜十一點,幾乎連開燈的人家都沒有。
窗外下起了瓢潑大雨,電閃雷鳴。
我點燃了一支煙,看著窗外的雨,身邊擺著剛剛紮好的紙人和剛印出來兩疊紙錢。
本來我是個不信邪的人,但是,去年的鬼節發生的事,讓我不得不相信這世上真的有鬼。
去年的鬼節如往常一樣,那天的生意很好,因為是鬼節,所以祭祀的人特別多。
當時有一個叫張蛋的農村小夥子在我這裏訂了一個紙人和十疊紙錢,他要給爺爺上墳,他爺爺死在鬼節前一天。
他要的紙人很奇怪,要白色的,必須是女人。
我當時就很好奇,紮了這麼多年的紙人,壓根就沒紮到這麼奇葩的紙人,一般人家都是紮丫鬟,是粉色的紙人,或者車,或者別墅,白色的紙人又是什麼意思。
當時我也隻是好奇了一下,沒想太多,就做了這個白色紙人。
結果差點把命丟了。
我做紙人的速度不是吹出來的,這個鎮子裏難逢敵手,不出十分鍾就紮好了一個白色紙人,拿出水彩,畫上眉毛鼻子眼睛嘴,活靈活現。
看著這個白色紙人,我的心裏有點發毛,不知道為什麼,有種很詭異的感覺。
天色將晚,夜幕降臨,我應該早點睡了,因為明天我還要去主持老爺子入土。
正在我昏昏沉沉睡去之際,我聽到樓下有動靜。
我的店是兩層樓,一層做生意,一層住人。
我趕緊從床上爬起來,仔細的聽。
好像是腳步聲,有東西正在上樓,媽的,不會是大半夜進小偷了吧?
我趕緊下床拿起身邊的拖把,想看看究竟是什麼人敢偷到我這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也越來越緊張,這特麼要是進來一個魁梧的大漢,把我搞死怎麼辦。
腳步聲停止了,看來已經到了我的門前。
“當當當……”
一陣敲門聲響起,我一臉懵逼。
這小偷偷東西還敲門?這麼禮貌?
“進來!”我直接衝著門嚷了一聲。
門被慢慢打開,一隻堪稱三寸金蓮的小腳從門外慢慢的踏了進來,接下來映入眼簾的是一襲白裙。
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子就站在門口,月光照在她那清純可人的臉上。
我看的直眼了,“你是誰?”
“你知道我是誰,謝謝你創造了我,今天,我就要報答你。”
說著,白裙從她的身上滑落,露出雪白如玉的皮膚。
我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一臉懵逼的坐在床上。
眼前的尤物向我慢慢走來,把我推倒在床上……
一番雲雨過後,身邊的女子便開了口。
“我已經報答了你的創造之恩,你明天不要燒了我,不然你會後悔的。”
“恩。”
我隨意的答了一聲,便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七點的鬧鍾準時把我叫醒,我揉揉眼睛,一翻身,好像是壓到了什麼東西。
用手一摸,好像是紙。
昨天晚上紮的紙人在我旁邊!
媽的,怎麼可能!
朦朧中,我依稀想起昨夜的春夢。
媽的,鬧鬼了。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響起來。
“洪先生!我是張蛋!你馬上過來吧!對了!別忘了帶上我的紙人!”
“好,我馬上過去。”
說完就掛了電話。
看了看身邊的紙人,她叫我不要燒了她,不然我會後悔,可是現在根本來不及在做一個紙人,若耽誤了,我就會損失一大筆錢。
算了!我趕緊穿上衣服,拎起紙人就趕緊下樓開車。
張蛋家離鎮子裏很遠,我開車開了三個小時才到,已經是早上十點了。
張蛋就站他家門口焦急的等著我。
看到我下車連忙跑過來。
“洪先生!你可算來了,賓客都來了,就等著你來主持呢!我爺爺都等不及了……”
“臥槽!你說什麼?你爺爺?”
我聽到這句話著實被震驚了。
“不不不……口誤口誤……”
張蛋的眼裏閃過一絲不自然。
想起昨天晚上的夢,和張蛋這小子說的話……我隱約感覺這事情不對頭。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都來了,我也要硬著頭皮主持完。
我打開後備箱,拎出了紙人和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