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逃命驚魂
白虎奮力馱著兩個女人在山上跑著,女娃緊隨其後。那層幽光又重新凝聚,這使得她的速度增加了不少。否則,就她這個小短腿兒,早就被村民逮住了。
在蠱現出原形的那一刻,她就感受到了村民的異樣。在片刻的震驚於不可思議之後,村裏人展現的是切齒的仇恨,殺機衝天而起。
他們拿著火把、石塊向她逼近,甚至還有村民紛紛跑回家去拿武器,獵弓、鋤頭、釘耙等等。他們怒視著她,用血紅的眼睛瞪著;他們磨著牙齒,牙齒霍霍地閃著青光。他們眼裏的她,不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嬌俏女娃,而是生不共戴天、死不屑鄰穴的仇人!這是苗與他們世世代代的血仇!這仇恨掩藏在鄉村寧靜的生活裏,掩藏在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平凡的幸福裏,仿佛已經淡得看不見影子。但隻要一經觸發,則不可遏止。
龍有逆鱗,觸必殺之!
也許出手前女娃模模糊糊知道一些後果,卻沒料到一隻蠱蟲引來了這樣一次大範圍的追殺。她畢竟隻是個十歲的孩子。
石囡囡與她有故,所以她想救她。
她不想傷人,剛剛癱倒在地的村民隻是暈眩了過去。
她知道那場戰爭,但她以為那是長輩哄著自己的神話。
一天前,她來到了這裏,躲在暗處觀察這些村民,她認為他們與她的族人,她那些平凡得不能修蠱的族人,沒什麼兩樣……
然後她看見了大部分村民追著陳希等人而去,她知道這是自己救人的機會。一切都很順利,但未長成的蠱蟲害怕狗血……
跑!隻有跑!
而山上的陳希等人也如是想。
陳巧依然發了瘋地要向下衝去,他看見她的小姑姑被駝在白虎的背上,在劇烈的顛簸中,噴灑出好多血滴。白虎的皮毛上血跡點點,如同雪地裏綻放的紅梅……
他掙脫了陳希,向著山下衝去,之後,一把鋤頭收割了他的生命。鋤頭的尖端狠狠砸在他的腦瓜上,然後紅的白的一齊噴湧出來,迷糊了他的視線……鋤頭帶著碎肉落在地上,於是,地上的色彩也就豐富起來。溶血化墨,這樣的畫卷你敢不敢看?
痛、黏……血湧出來的一瞬間其實不讓人害怕,陳巧費力地再看了白虎上那道身影一眼,或許,那才是他此生的眷戀……
如果能回到以前,多好……
如果能每天跟在她後麵,“小姑姑”、“小姑姑”的叫著,多好……
淚,止不住地流下,那是陳希第一次看見死亡……
陳巧走了……
陳希的喉嚨裏隻能發出嗚咽,他害怕,但他更加悲傷。陳巧的瘋狂讓他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麼,看向白虎上的那兩個女人的目光也開始不同。他記得小時候陳巧很總饞他的桂花糕,卻總是把自己賞給他的桂花糕留下一半,用粗布包著,小心翼翼藏在後園西南角一片鬆脫的青磚下。陳巧說,這是給她小姑姑的,他的小姑姑也最愛桂花糕……
“忠叔,那個女娃,還有那兩個女人,求求你,一定要救她們。”他這樣開口向陳忠懇求。
陳忠一把打昏了他,扛著他飛速向山上奔去。他要護衛少爺的安全,所以此刻更加不能多管閑事。可是他卻忘了,這裏是個水中小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