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洲,連雲山懸崖邊。
一個青衣少年手中拿著長劍,雙眸中透著絲絲冷冽,看著懸崖邊站著的白衣少年,道:“葉淩,我看你現在往哪裏跑!”
葉淩右手緊握劍柄,這把長劍上布滿了裂痕,似是隨時會斷掉。此刻他的臉色很蒼白,雙目無神,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奕奕。
長發散亂開來,夾帶著一些沙塵,發間插著幾根枯黃的草葉,顯得十分的狼狽。一身白衣也已經被血水染紅了,一條長長的口子從他肩上拉到了腹部,傷口並不是很深,但是看起來卻有些駭人。
可以看到,那傷口處的皮肉有明顯的翻卷,血肉模糊,黏在衣上流血不止!
“大師兄,你為什麼要害死師父!”葉淩忍著傷口處傳來的痛楚,滿臉的不甘與不信,看向青衣少年的目光中充滿了恨意。
他覺得今日發生的事太過不真實了,質問道:“你我都是孤兒,是師父收養了我們。他將我們養大,並且不辭辛苦地教我們修行求仙,待我們恩重如山,你怎麼下得了狠心害他啊?”
葉淩說到最後,心裏湧起了一陣悲傷感,不願接受師父已經死了的事實,可那慘烈的一幕卻不停的在他腦海內浮現!
“元明清,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葉淩雙目通紅,朝著青衣少年咆哮道。
在葉淩的質問下,元明清的身子微微抖動,臉上生出了一絲掙紮,罕見地流露出來些許愧疚之意。
山風有些冷意,從遠方吹來,山崖邊幾顆大樹的枝葉輕輕搖晃,簌簌作響。葉淩和元明清站在懸崖邊,衣袂迎風飄動,沉默著不語,氣氛有些微妙與詭異。
他們的師父名叫莊仲,乃是一介散修,修為卡在煉氣九重境界十幾年未曾突破,因此退隱了修行界,在連雲山中潛心修行。
在此之前,他總共收了三個徒弟!
老大元明清、老二將何,以及小三葉淩。他們都是孤兒,無父無母,很小的時候就跟隨在莊仲身邊一起生活,相依為命。
三人可謂是親如手足,平日裏以師兄弟相互稱呼,雖是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更勝於那些親兄弟。
就在不久前,元明清和將何的修為紛紛突破,晉級到了煉氣一重境界!
師父莊仲為了他們的前途著想,讓他們分別下山入世去曆練,希望他們能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通天大道。
可七天後,元明清卻突然返回,並帶回來了一個名叫韓穀子的陌生人,慘事也由此而生……
元明清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到了這個地步他已經不可能收手了,雙眸冷漠無比,看著葉淩道:“小師弟,如果師父真的對我們好,就不該對我們有所隱瞞,如果不是這樣,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一步!”
傷口處不斷流出血水來,腳下的地麵都已經被染紅了,可葉淩好像是沒有察覺到般,置之不理,此時聽了元明清的話後,勃然大怒,道:“強詞奪理!你難道就為了這樣的理由就引人來殺死了師父?!你還算人嗎?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他此刻感覺肺都要氣炸了!
元明清被葉淩這麼一罵,臉色頓時就難看了,眼神陰沉了下來,一股凜然的殺氣從他身上向外散發了出去,彌漫在這方天地,猶如刺骨的寒風。
“上古傳承!”元明清強忍著殺意沒有出手,冷冷地說道。
四個字猶如晴天霹靂狠狠地劈在了葉淩身上,他發呆似的愣在那裏,忘了傷口處傳來的痛感,一臉的不信。
“這,這怎麼可能?!”葉淩驚呼道。
元明清的眼神有些複雜,臉上帶著幾分回憶,道:“那天師父在房裏喝醉了,他自言自語地說了一些醉話,我正好從房外經過,無意間從他口中聽到了上古傳承的消息!”
“原來,師父在退隱修行界之前,曾在一座古墓裏得到過一部上古傳承,一直被他當做秘密藏在心裏。師父根本就不信任我們,他守口如瓶,一切關於上古傳承的事情一點也不告訴我們,他根本就沒有打算傳授給我們!”
說到這裏,元明清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瘋狂了,帶著貪婪之色,道:“小師弟,那可是上古傳承啊!任誰都要心動,你我也不會列外,你應該會理解的吧?”
上古傳承,這是一種古老的法術傳承!
上古時期,一個修行極度昌盛大世,那個時代超凡入聖的強者多不勝數,悟道者滿地走。
大世之中,爭鬥也尤為激烈,因此衍生出了無數的強橫法術來,但是能流傳至今並不多,且無不列外,威力都是極為的恐怖與神異,所以被稱之為上古傳承。這種古老的傳承一旦流傳出世,必然會在當今修行界中刮起一場血雨腥風。
葉淩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