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躡手躡腳的轉身離開,沒走出幾步,身後就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
“年輕人,好大的氣魄。光著身子走路,容易引蚊蟲啊。”
頓時我的臉色一紅,這下尷尬了。雖然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是我知道他能看見我。
我心裏暗罵,你個死乞丐。討飯就好好討飯,幹嘛還要騙人尼。這下我的臉麵往哪裏放,以後還真不敢再遇見這乞丐,要是說出去,那麼我還不被笑話死。
於是轉身就想跑,還沒邁開腳步,那乞丐又在說著胡話。
“你確定光著身子走路嗎?”
光著身子,我扭過頭看著乞丐。他的嘴角微微上翹,貌似在微笑。
我看看自己一身西裝,他竟然說我光著身子,這人該不會是個傻子吧。想了一下,說話的語氣如此平和淡定,不像是一個傻子說的話。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這臉我已經丟大了,還是快點離開這個是非地,免得再生枝節。
“哈哈哈,江山代有人才出,真是個有種的小子。”
我本想離開,聽見他著話,我怎麼感覺話中帶著刺。
人才,這是用反語嘲笑我啊。瞬間我就明白光著身子走路的意思,他是在說我衣冠禽獸,穿著人皮的狼啊。
人臉皮再厚,當自己的尊嚴受到侮辱時,在羸弱的男人都會奮起反抗的。
我錯在先,不過我有償還的意思。並不是偷,他說這話是在赤裸裸的諷刺。
頓時我就火了,我不過想拿幾塊錢坐公交。大不了明天還他三十,沒想到這人罵人還不帶髒字,還真把罵人當藝術使。
我也不理睬他,徑直走過來,當著他的麵。將鐵盤子拿起,把剩下的幾塊錢全裝在口袋裏。
一刹那,那乞丐的表情變得很驚異。右手中轉動的兩顆石球,此時正被他緊緊的握在手中,彼此摩擦得吱吱作響。
看見他發怒,我心說讓你罵人。先氣你一晚上,明天再將錢還回來。於是,朝著乞丐做了一個鬼臉,轉身就跑。
乞丐麵帶笑容,笑容中夾雜著一絲欣賞。
“好小子,有種。老夫幾十年沒見到有人敢翻盤子了,你是第二個。”
聽他這話,我戲謔的回答。“沒種我就不姓段,難道我害怕你們丐幫不成。”
說完,拐過一個街角,乞丐的身影徹底消失。
聽見段字,乞丐的心裏一動。“段嗎?有趣,真有趣。”
強行拿走乞丐的錢,或許是做賊心虛。畢竟這可是我第一次做過如此刺激的事情,疲憊的身子竟然充滿力量,硬生生的跑回出租屋。洗了個澡,躺在一米多寬的木板床上。掏出從乞丐哪裏搶來的錢,細細一數不過不過六塊錢。四張一元紙幣,兩個一元硬幣。
我歎了口氣,揪著自己的臉。
“這是搶劫嗎?我竟然在搶劫,更無恥的是還搶劫一個乞丐。”
自言自語間,一種罪惡感充滿我的內心。我沒想到自己最見不得的犯罪,此時竟然是自己做出來的。
我倒不怕懼怕乞丐會報警,畢竟六塊錢警察也不會放在眼裏。而且我的良心深處無法接受,無法接受自己是個搶劫犯。
抓著錢就準備換回去,然後真誠的給他道歉。當我仔細看這些紙幣時,發現每張紙幣都畫有一個鷹頭。貌似是一個標誌,到底是什麼標誌我還真沒見過。
看了一會,實在看不出什麼,於是就準備去還錢。
但想著明天又要五點半起床趕公交,於是將錢扔在一邊,蒙頭大睡,第二天遇見他在還吧。
第二天,我換了一套行頭。倒不是害怕乞丐扔磚頭砸我,而是昨晚一身汗,我也沒法在穿。
坐車來到昨晚乞丐所在的地方,我便下車希望能遇見那個乞丐。不知何時,一輛賓利車緩緩的停靠在我的身旁。緊接著,兩個黑衣大漢走了下來。
此時天朦朦亮,公交站台上隻有我一個人。心說不妙啊,轉身就想走。不知在什麼時候,我身後竟然多出一個黑衣人。
三個黑衣大漢將我圍著,其中一個皮膚黝黑的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段先生,麥克先生有請。”
頓時我那個後悔啊,沒事去惹乞丐幹嘛。誰知道這乞丐是不是在扮豬吃老虎,說不定別人真是一個黑幫大哥,閑著沒事做上街乞討。
這種新聞不是沒有過,以前我就看過一個報道。一個億萬富翁,裝扮成乞丐,體驗乞丐的生活。
想到這裏,我心裏暗罵,沒事去裝乞丐幹嘛。同時又為自己擔憂,如果真是這樣,那真的是摸老虎屁股。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寄托在不遠處的攝像頭。希望房東發現我消失,可以及時報警啊
我不情願的上車,兩個黑衣大漢將我夾在中間。看見他們對我還算客氣,我便假裝淡定,盡量將自己的緊張感壓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