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洞奇遇(1 / 2)

粵北山區,峰巒重疊,山高林密,飛禽雲集,走獸露蹤,清風陣陣,流水潺潺,好一派嶺南風光。

密林深處,徐進正在用柴刀砍伐一棵枯鬆樹,他是個孤兒,時年十五歲,由於缺乏營養,長得高高瘦瘦,但由於經常致力於體力勞動,雙手卻是深厚有力,左一刀,右一刀,一會兒便將那碗口粗的鬆樹放倒了。

正在這時,一陣狂風吹來,他猛地打了個冷顫,定睛細看,"媽呀!"一聲驚叫,條件反射地三兩下爬上一棵枝葉濃密的大鬆樹上,拿柴刀的手也在抖抖索索,臉色煞白,目瞪口呆。

你道為何?原來有一隻凶猛的老虎正向他襲來,山上濃密的芒草也被撕開了一道裂口,"沙沙"地向後倒去。

這是一隻碩大的"華南虎",肥頭大耳,眼似燈盞,麵如磨盤,那偌大的"王"字清晰可見,身體就象一頭牛犢子,高大威猛,皮毛斑斕,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那老虎又饑又渴,看見獵物就在樹上,怎肯放過?它跑到樹下,前爪一搭樹幹,用力向上爬,身體直立,後爪著地,頭向上伸,眼晴貪婪地望著徐進,張開血盆大口,兩顆粗壯的虎牙足有五寸長,口裏嗬著熱氣,又腥又臭,熏得他直反胃,一口酸水直湧喉嚨,差點要吐出來,

他緊緊地縮在樹杈上,雙手抱著樹幹,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這是一棵參天大樹,樹幹有臉盆大小,老虎根本夠不著,更別說要爬上去。

僵持了一會兒,老虎的前爪慢慢滑了下來,它轉身爬到一個土墩上,略一提氣,望著徐進發一聲怒吼,這一吼不打緊,就象半空中打了個悶雷,直震得山搖地動,那枯萎了的鬆針落滿了一地,直嚇得他心膽俱裂,差點從樹上掉了下來。

這時,老虎見嚇他不倒,發起神威,把兩隻前爪往地下一按,全身猛地向上一弓,在半空中向他襲來,他渾身一顫:"嗚呼!此命休矣!"

也是他命不該絕,老虎的前爪僅在他腳下一擦而過,硬生生地把樹皮劃出了兩條長長的裂口,那厚厚的鬆鱗籟籟地掉了下來。

此時的他,早已被嚇得三魂出竅,七魄渺渺,竟忘記了自已和這個世界的存在。

這一跌一撲,老虎也是氣喘籲籲,筋疲力盡,它懶洋洋地躺在地上,唯有守株待兔了。

人生就是如此。鴻運當頭時事事順心,遇山開路遇水搭橋。命運不濟時喝口涼水也噎死人,厄運接踵而至。

他八歲喪父,十三歲時連相依為命的母親也撒手歸西了,小小年紀便成了孤兒。村裏人都姓胡,唯獨他姓徐,他是外姓。所以村子裏很多人都岐視他,冷落他,甚至欺負他,管他叫"狗兒"。沒有人可憐他,沒有人幫助他,打柴換米是他唯一的生計,不論酷暑炎熱,還是風霜雨雪。他都是每天一擔柴,挑到街上去賣,換回油鹽米麵,總是饑一餐飽一頓,艱難度日。

現在,他可能是在劫難逃了。

唉!一個十五歲的孩子,剛出"花園",正值青春年華,正逐漸成長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正在執行上天賦與他的使命,幹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成為一代英雄;或者腳踏實地,勤勤懇懇,承上啟下,娶妻生子,傳宗接代,平平淡淡地度過一生。

俗語有雲:爰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天啊!你到底是愛他還是惡他?若是惡他,為什麼當初不讓他跟母親一齊去?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卻讓他在世上活了十五年?若是爰他,為什麼又送他入虎口?成為老虎的腹中物,成為老虎的美餐?

徐進啊!可憐的少年,你苦苦掙紮了十五年,受盡了生活的折磨,嚐盡了人世間的甜酸苦辣。看到了世風日下,看到了世態炎涼,眼看有了出頭之日,眼看就要長大成人,卻要死於非命,就好象一棵剛抽出嫩針,生機勃勃的小鬆樹,突然被一陣狂風折斷。

唉!或許這就是你的宿命,或許這就是你的解脫。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想到這裏,他的眼淚籟籟直流,滴落在樹下鬆軟的鬆針上。

人是有智慧的,特別是在生死攸關的時刻,求生的欲望非常強烈,他看見樹下的老虎,絲毫沒有要離去的意思,忖道:我一定要想辦法離開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