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高中剛畢業,就被迫陷入了一段毛骨悚然、詭異萬分的經曆。這段經曆始於他一次微不足道的決定,正是這次決定讓他陷入一個又一個猛烈的風暴中,而這決定隻是:他把一件可有可無的物件帶回了家。
記得那是2007年六月的一天傍晚,雨過天晴。在西南邊界的某個叫作上元村的地方。
此時,周全坐在自己曬壩裏,愁容滿麵,正為剛剛挨父親罵的事犯嘀咕。
早在一個月前,父親周蕭山就說家裏缺一塊拴牛的柱石,叫他見著合適的就抱一塊回家。由於前段時間一直忙於高考複習,他把這事忘了。直到今天趕集回家,在上元河邊碰到一塊被淤泥包裹的臉盆型石頭,他才記起父親說過的話。
左瞧又瞧,周全發現這塊石頭不論從大小,外形,重量考慮,都很適合拴牲口,於是就把這臉盆大小的石頭背回了家。
周全幫家裏解決了一個小麻煩,按理說應該得到父親周蕭山的表揚才對,但他不但沒得到表揚,還挨了罵:“你個兔崽子,在什麼地方撿個烏疙瘩回來,那麼髒,鬼才曉得是個什麼東西,萬一帶回個不幹淨的東西,看我不拔了你的皮!”
父親一直信奉封建迷信,對仙娘燒蛋、巫師捉鬼、道士畫符等最是相信,甚至到了頑固的地步。但周全又一點也不信這些,甚至心裏還有幾分抵觸,原因很簡單,就是他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父親說的那些不幹淨的東西,哪怕是一點這樣的影子也沒見著。
氣順之後,周全默默盯著曬壩上這被淤泥包裹的,帶著水腥味的臉盆型石頭,覺得這石頭除了有點髒,其他一切都好,不可能是什麼髒東西。
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周全抱起這臉盆型石頭,走到瓦房左邊的水塘,蹲下身開始洗石頭上的淤泥。
當一層一層的淤泥被洗掉後,周全才看清這東西其實就是一塊很舊的磨盤石,舊得連鑿痕都消失了,隻剩光滑的表麵烏漆漆的,倒是很適合拴牲口。
周全把磨盤石抱到四麵透風的牲口棚內,緩緩放下,細細打量。他越看越覺得這磨盤石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很吸引人,讓人自然而然想要親近。他不由自主地輕輕摸了摸這磨盤石,觸手一片冰涼沁人。忽然,他無意間似乎看到一道淡淡的白芒在磨盤石上一閃而逝。
那是什麼?周全的手瞬間從磨盤石上縮了回來,仔細盯著石頭,心中升起一團疑惑,“難道這石頭是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過得好半響,磨盤石躺在地上毫無動靜,周全才放心下來,走出牲口棚牽牛去。
找牛回家、牽牛進房、喂料添草,然後拴牛完事,周全都記不清幹過多少次,而且每次都能幹得很好。但這次,卻出現了一點小小的意外。
他剛把老黃牛牽進牲口棚的時候,那兄弟不知是興奮過度還是恐懼過頭,圍著烏黑的磨盤石跑跳過不停,尾巴還一甩一甩,配上它大張的牛嘴“哞哞……”叫喚個不停,這讓牲口棚裏無形中塞進一股寒意,一個字“冷”。
這一幕讓周全心裏莫名悸動。他可是很小就聽老人說過,老黃牛靈性很足,能夠看見不幹淨的東西。難道老黃牛真看見什麼了?他心裏升起一絲疑懼,不過立馬搖頭否定了。他認為這是老黃牛見到新鮮事物過度興奮所致,過會兒自然會好。事實確實如他所料,老黃牛叫過一陣後,就安靜了下來。他嘿嘿笑了兩聲,搖搖頭,轉身離開。
轉眼已到夜晚,村裏家家戶戶都已入睡,四周沒有一點聲響,隻剩寂靜依舊。
躺在曬壩涼席上,周全迷迷糊糊覺得牲口棚裏亮堂堂的,似有什麼東西在發光。他掙紮著睜開沉重的眼皮,隱隱約約看見牲口棚閃爍著蠟燭的光芒,便迷糊地對沉睡在一旁的父親嘟囔起來,“爸,晚上你喂了牛,又忘記吹蠟燭了,要不是我看見,估計要照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