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載的歲月腐朽了天地,滄桑了世間,卻磨不盡那一顆顆狂熱的求仙之心。
相傳萬載前,道以仙為傲,人人皆可得道。彼時,踏仙路,不過是一種追求。在那百道爭鳴的時代,仙遊走於天地之間,隻是一個傳道者。
萬載後,道以術稱雄,無人可成仙。此時,道殘、仙隕,仙隻是個傳說。在這千古無仙的萬載,術演變到極致,驚豔了萬古。
這就是九天境。
西之極,有一海,名雲海。但這雲海實則非真正意義上的大海,此地過眼皆是被薄霧所籠罩,無邊無際,霧中時不時的泛著幽藍的光芒,一眼望去便會有一種蒼茫的感覺,故此地得雲海之名。
當然,它的背後還蘊含著一個傳奇的故事。
比萬載更悠久的歲月前,雲海實為莽荒,因為那時整個雲海都呈現著一片腐朽的灰黃色,那裏猛獸縱橫,凶禽盤踞,是一處險地。
此刻黃昏漸行,暗草浮休。
在雲海中隱約可見一座山,此山有崖無峰,峰開八瓣呈離合圍攏之勢。在黃昏與夕陽交替之際,泛藍的雲海已披上了一層暗金色的薄紗,當然其中飄蕩著的一縷夕陽的腮紅更讓此地多了一絲說不清的韻味。而那座呈八瓣狀無峰山由於其上的花草樹木,在獨特的夕陽之下,如一朵巨大的花朵。或者說那是一盞寶燈的燈座,在此刻來說顯得更貼切一些。
因為此刻夕陽西下,正好落在這八瓣峰崖正中央,看上去就像八支粉紅尖牙扣住了太陽,則太陽與山峰猶如一盞寶燈,渾然一體。寶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普照著九天境的一切生靈。這是九天境最美的一刻,這一刻似永恒,所有的生靈都凝視著這一刻的夕陽,仿佛這已成為一種習慣,而這一刻也似乎有一種讓人感到時間停止的錯覺。
這一刻或許美得驚心,那種古樸、滄桑、大氣、唯美震撼著每一個生靈的靈魂深處。但誰也沒有發現在這晚霞飄舞,美得不可一世的夕陽景下,整片天地卻掩藏著一抹疲憊的滄桑,可或許還是有那麼幾個人發覺了吧,或許吧?
此刻,不同的人望著同一輪夕陽,卻做著獨自的夢。
突然整個雲海沸騰起來,泛藍的霧氣向中心的那座山峰彙聚,周邊的霧氣越來越薄,且此間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同時在那山峰半腰之處,一老者於刹那間睜眼,眸間一縷幽光閃過,他五指開闔,連連掐印。驟然間額間命宮大開,一黑色小人盤坐其間,小人周身黑氣繚繞,介於虛實之間,似在推演什麼。
在老者近旁還站著一少年,周身黑袍籠罩,在這一刻顯得無比緊張,靜靜地注視著老者。
不一會兒整個雲海已經消失,令人難以想象的是,那整個雲海竟於山頂凝結成了一個圓球,遮蔽了整個夕陽,與山峰仿若渾然一體,成為一盞寶燈,整個九天境也被染上了一層憂傷的藍。
就在那雲海化燈的那一刻,西極之處的一座寺廟中,周邊九個方位中九座銅鍾轟然奏鳴,而在那寺中佛塔最高一層處一老僧指尖佛珠散落一地,迷亂了本心。
北極之處,萬年寒冰之上,一方囊宇之中。一輪月牙高懸其間,其上一宮裝夫人眼眸張開,那一瞬間月牙兩端一點寒芒咋露,首尾相連,一輪光暈盛起,化為一輪滿月,霎時,周邊的所有星辰黯然失色。
東方藏龍臥崗之處,一山穀中,山壁上懸掛的巨大的號角發出戰爭的嚎音,一中年大漢身批黃金鎖子甲靜坐穀中,其身旁一把寒刀嗡嗡自鳴,發出攝人的寒光。
南方草原深處一小鎮角落處,一算命攤旁,一個老頭呢喃到:“時間……不對。”隨後閉目,其寬鬆的長袍背後,一根蓍草狂亂的飛舞著,泛出金色的光澤,沿著神秘的軌跡運行著。
而在雲海之處的那個老頭,指尖的印訣越捏越快,但其額間大的黑色小人卻突然發出一聲慘叫,隨後變得虛幻了許多,似受到了重創。
老人緩緩起身,沒有太多言語,雙指並於額間,隨後從其額間散出兩抹黑氣環繞他的指尖,對著眼前的少年一指點出,沒有理會少年的不解,隻是平靜的說到:“小九,鬼穀一脈傳三代已竭,這兩抹本源之力蘊含著我們鬼穀一脈至高之術——周天蘊鬼之術,你可尋至有緣人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