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的胳膊又滲了血,明月小心翼翼的給她清洗傷口,重新包紮起來。傷口是小墨剛才緊緊抱著玉容的時候裂開的。
無華徒手接住箭矢的畫麵又綻放在眼前,玉容腦仁有些疼。若說第一次見麵,玉容隻注意到無華有一雙類似百裏淵的桃花眼。而這次,無華舍身救她,玉容有些受寵若驚。一個陌生人三番兩次相救,這好感怎麼說也是蹭蹭的上漲。
玉容非忘恩負義之人,若今後無華不是敵方,玉容很樂意結交他這樣的朋友,無華重情重義,值得深交。
玉容已不是情竇初開的女孩子,她不會自以為是的去揣測無華為何救她。好比當年先帝,她不過豆蔻年華,正直春怨的年紀,多次與先帝偶遇,她隻覺得他和她是相看兩厭,八輩子打不著杆。玉容從未細細理自己的心思,也從未猜測百裏淵是何居心。在她看來,百裏淵頻頻出現在她麵前壓根就是沒事找事,欠削!
百裏淵的每一次出現,要麼是玉容給他下絆子,要麼就是他來看玉容出糗的。玉容對百裏淵的好感不增一分,惡搞成分倒是層出不窮。
不過玉容最好奇的地方是她每次翻牆都會遇到淵王殿下,太神秘了!玉容也曾懷疑百裏淵找人跟蹤她,隻是人家淵王殿下坦坦蕩蕩的說,人家不會那麼無聊。
百裏淵曾大放厥詞,“玉大小姐,真的想要本王找個人跟蹤你嗎?可以!玉大小姐此等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要讓你逃不出本王的眼線,一人足矣。”說完話他一臉的迷糊望著她,好像在征求她的意見要不要真的讓人跟著。
當時玉容就囧了,就說嘛,死對頭哪會那麼無聊?果然是她想多了。
小墨睡得不算安穩時不時的咳幾聲,玉容探了他額前的溫度,很燙。玉容端詳小墨麵容的片刻,猶豫了會兒,命人仔細照顧小墨便回了長樂宮。
轎攆有些晃,玉容手指慘白,顫抖的扶著眉心。
玉容最不敢麵對的畫麵,湧上了心頭。
五年前,她和先帝的矛盾已經最大化的呈現在眼前。她每天處理六宮之事,又要批改大部分的奏折。先帝荒唐,登基兩年多,除了擬定京都改成雲城的草案幾乎不理朝政。
他有時花天酒地,有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消失的時間占大多數。玉容與百裏淵的矛盾從雨軒落水而亡開始漸漸沉積,直至玉家被滿門抄斬,玉容對百裏淵終於剩了恨!
玉容目睹家人一一從眼前倒下,她一滴淚也未掉下,因為她父親說過,掉淚是軟弱者的表現。她玉容要做真正的強者,她不要掉淚。
玉之霆不讓她報仇,隻願她一身平安,玉容真的做不到,做不到看著親人成為自私皇權刀下亡魂還無動於衷。
是她慫恿了眾王爺篡位,讓他們製造了動/亂。更是她一劍砍下了文帝的頭顱,對,她是為了報文帝絕情的殺了她全家的仇。
她不介意百裏淵作何看她,他父親殺了她全家,她隻殺了他父親,她既往不咎沒把所有的百裏氏子孫斬殺,她已經手下留情了。誰讓她的丈夫和兒子都是百裏氏呢?這是改不了的現實。
玉容不知道的是以文帝的意思是玉家所有人包括已經嫁給百裏淵的她,殺無赦!是百裏淵與文帝周旋半月並“割地賠款”才勉強保住她的,更是百裏淵用了李代桃僵的辦法把玉塵換出牢獄的。
一夜,玉容像常日一般在批奏折。熟悉的腳步傳來,她停筆起身,福了福身。“臣妾,參加陛下。”玉容用餘光掃了某一頎長的明黃身影。
百裏淵發髻微微淩/亂,瀲灩的桃花眼有些朦朧,慵懶。不過真的很美……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不過此時的她和他是隻剩冷漠就無其他的夫妻。這是玉容個人的見解……
“皇後免禮——”百裏淵笑得有些像頑皮的孩童,純真不參合任何雜質,墨色的瞳子有晶亮晶亮的痕跡。
百裏淵一步一步的靠近玉容,玉容蹙眉,濃濃的酒味撲鼻而來。她悄悄地往左邊挪了一小步,百裏淵眼疾手快,一把撈起玉容,有些得意的望著玉容。
“小樣兒,還跑哪去?”百裏淵不客氣的在玉容屁/股上拍了一掌。
玉容有些不適應此時的情況,以前還是一對恩愛夫妻之時,她躲,他都是用這招。然,物是人非,她身心俱疲,他應該厭倦了她的閃閃躲躲。兩人經常就那麼幹坐著,你不看我,我也不瞧你,沉默是金。
玉容掙紮,他身上的酒味熏得她窒息。“陛下醉了,明月——伺候陛下洗漱。”玉容掙脫未果,朝屋外喚了明月一聲。
“噓——我沒醉!”百裏淵唇貼到她的耳旁,輕輕的呢喃。他的雙手緊緊的桎梏著玉容的腰,讓她挪也挪不了。
玉容耳根子浮現薄薄的一層紅,他的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旁,很熱!她別過臉,冷冷的說:“放手!”
“不放!”百裏淵嗤笑,強行掰過玉容的腦袋,讓她正視他的雙眼。“怎麼了?嗯?”他略顫抖的撫過玉容的臉頰,她的雙目赤紅,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