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人類生存的戰略(1 / 3)

一、知識的必要性

我們既不是夢遊者,也不是迷路的羔羊。人們以前沒有理解到地球上的相互依存關係的程度,部分原因至少是由於這種依存性過去還沒有出現過明顯的事實以及精確的自然和科學實例。近年來,通過對於地球基本情況的新理解,我們已經開始獲得了有關人類生存的新知識。我們現在來學習,也許正是時候了。

我們已經開始在三個明顯的領域中,看到若幹全球性政策必須遵循的方向。

這三個領域是科學、市場和國家。

它們是三股獨自的、強力的和具有分裂傾向的力量。正是這些巨大的力量,把我們帶入目前的困境。但是,它們也從反麵向我們指出了關於環境統一性的深刻而又廣泛的人類共有的知識:關於分享主權經濟和主權政策的夥伴關係的新意識;關於必須超出狹隘地忠順於部族和國家的老傳統,而忠於更廣大的全人類。當前,已經有朝著這些方向邁步的苗頭,我們必須進一步促使這些苗頭成為地球上人類生存的新動力和新鞭策。

讓我們從知識的必要性開始論述。

建立保護地球戰略的第一步,應當要求各國以集體的責任感去發現更多的關於自然界的知識,以及關於自然界同人類活動如何相互影響的知識。這樣做,就得包括規模空前的監測和研究方麵的合作,包括在全世界範圍內有組織有係統地進行知識和經驗的交流,包括能夠隨時接受任何地方所需要的調查研究工作,其費用由國際支付。這意味著把知識變為行動的全麵合作——無論是將研究用的人造衛星送入軌道,還是漁業上達成的協議,還是介紹預防血吸蟲病的新方法等。

有一點很重要,不要以我們現在還有許多不知道的事物,而妨礙了我們積極地行動起來。盡管我們未知的事物還很多,可是我們確實也已經掌握了不少基本知識。

首先,我們知道如下一些限度:自然體係及其各組成部分所能夠承受的負擔的限度;人體對於毒物的耐受限度;人類的行動不致破壞自然平衡的限度;在無情加速的社會變化或者社會惡化中,人們及其社會所能夠經受的精神衝擊的限度等。當然,在許多具體情況下,還不可能明確地說清這些限度。但是無論哪裏出現了危險的跡象,例如內陸的湖水中氧氣的逐漸減少、害蟲對於殺蟲劑產生了抗藥性、紅土取代了熱帶森林、空氣中的二氧化碳的增加、海洋中的毒物的出現以及城市裏發生了流行病,我們都應當隨時通過國際合作,發動有指導的調查研究工作,這樣不但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提出解決迫切問題的辦法,而且還會使我們能夠獲得有關自然體係如何運行的具體而又廣闊的知識。如果盲目地聽任危險跡象發展下去,或者保守地不交流解決問題所需的知識,那麼隻能意味著我們要吃苦頭,並且會給後代帶來不應有的危險。

把我們賴以生存的地球上的相互依存性的新知識全麵公開共享,也能夠幫助人們逐漸解決無限敏感的、具有分裂性的主權主義的經濟問題和政治問題。

二、國家主權和決策問題

在幾千年來各國自行決策的習慣勢力和近代國家權力大為擴張的情況下,怎樣才能夠把對於生物圈必要的統一性和相互依存性的認識,同130多個國家的獨立自主的主權結合起來呢?

事實上,至少一個世紀以來,某些合作方式已經為一些國家所接受。不過,這隻是局限於在他們認為這種合作確實對自己有利的時候。自從18世紀和19世紀世界經濟的範圍和相互的依賴關係擴大以後,各主權國家或者是根據自己的要求參加一些國際合作事業,或者是用委托有限權力於某一國際機構來分離某些權力。不管從道理上怎樣堅持絕對的國家主權,有些政府在實際上已經承認,在某些情況下這是不可能的,而且在很多情況下簡直是愚蠢的。你聲稱有不遞送別國信件的主權是無用的,因為別國也可利用他們的主權拒絕你的信件。如果變換無線電波頻率的國際分配體製,必然造成世界通信的大混亂,這對於所有的國家是不利的和危險的。簡言之,各國政府遇到這些現實時,他們就開始逐漸自願地運用國家主權同別國政府在規定的和同意的活動範圍內,共享他們的主權。

到了20世紀,主權國家間的利益有了更大的瓜葛,所以國際性的條約、協定、組織、谘詢討論會和合作規劃等,變得越來越多。聯合國及其所屬專門機構還有地區委員會,就是政府間聯合組織的最具體的表現。在聯合國係統以外,政府的和民間的國際組織,特別是區域性組織,也有相似的增多。

所有政府間的組織,歸根結底仍然受各國政府的支配,但是大量的日常工作卻是很有用的,因此這些組織保有一定的權力和主動性。他們從各國政府有關部門獲得支持,這些有關部門又從各級國際組織中找到有用的幫助。雖然沒有一個組織是完全脫離了國家主權,但是“主權”的嚴格的文字定義實際上已經逐漸模糊。由於有了不斷的討論和協商,使得合作的習慣正在慢慢地影響著持不同意見的各國政府。

近幾年間,一些新出現的與環境有關的事物,突破了國家主權的範圍,並且促使政府間的組織增多了。這樣一來,無疑地就把本來很複雜的局麵變得更加複雜化。由於各種不同的原因,很多政府間的組織突然將環境問題納入議事日程。在某些情況下,把傳統的議程和活動用“環境”的紅字標題重新命名;在另一些情況下,許多機構從各自不同的觀點出發,又都在考慮相同的環境課題。當然,這是一種真正革新難免的現象。當許多國際組織在不同程度上想要了解和適應問題的時候,必然要經過混亂和探索的過程。